面前的中年人自称“必得利(Bardinet)”,是麦卡伦一周前安插在伦敦塔安保团队中的内应。在这短暂的一周里,必得利已经将伦敦塔中下层的情况摸的十分透彻,就等比特酒过来执行刺杀任务了。
比特酒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必得利。
要知道比特酒本身就是伦敦站出身,伦敦站内部的行动人员他或多或少都见过。然而这位留着粗糙络腮胡,头顶鸟窝一样蓬乱卷发的男人并不合他的眼缘——换句话说,他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
反正脑海里没有这个印象。
这让比特酒起了疑心。
难道麦卡伦安插在伦敦塔的内线已经被奥尔德里奇发现?
奥尔德里奇又反过来派遣一位假的必得利给他设下圈套?
嗯。
有这种可能。
最好留个心眼。
不过必得利马上表示自己能够理解比特酒的谨慎,他之前的确不是为伦敦站工作的,他来自法国巴黎,一个浪漫的国家和一个浪漫的城市,换句话说就是除了浪漫以外一无是处的城市。
他在那边闯了祸,所以被赶到了伦敦站来。
“组织成员的坟场!——伦敦站!”必得利耍宝一样地摊开双臂,“真没想到啊,我有朝一日竟然会被流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天气又差、饮食还这么潦草!还差点死翘翘。我不明白,英格兰有着全世界最通用的语言,但供人享受的物质竟然这么的......贫瘠。
不过,要不是被麦卡伦收留,恐怕今天站在你面前的就另有其人了!哦~命运是多么的耀眼!引导着你和我在这里相见。”
——该死的油腻男。
比特酒心想。
“抒情先省省吧,先把这家伙处理掉再说。”比特酒俯身,抓住安保人员的脖子,却没有摸到脉搏,仔细一摸,这才确定这个倒霉蛋已经命丧黄泉了。
该死的,必得利用的是毒药!
原以为那针管里装的是镇定剂,没想到竟然是毒药。
真够直接的......
毫无疑问,必得利是一个危险人物,很有个性的危险人物。
“哦~你看上去很惊讶!”必得利将针头拆卸下来,用塑料布包好,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我们巴黎站,嗯。很特别。”必得利一边夸张地扭动着腰肢一边解释道,“既然生活在巴黎,我们就不能像你们一样——野蛮。我们是文明人,做文明事,穿文明的衣服,跳文明的舞蹈。当然。”必得利顿了一下,对着比特酒露出阴鸷的微笑,“我们的杀人方法,也要文明。提问——屠宰场用什么方法杀牛?”
“不知道。”
比特酒闷闷不乐地拖着安保人员的尸体登上楼梯,而必得利就在一旁站着看。
“就当是敷衍我,随便回答一个。”
“用刀。”
“错啦!一点都不优雅!真正的方式,是用电的。电是人类最——杰出的发明,所以,我们也用这一杰出的发明去杀牛。用电将牛电晕,再把它吊起来刺杀放血,然后再在全自动化的流水线上完成肢解。这,是文明的象征,是优雅的。”
“我以为你认为的优雅是不放血。”
必得利噘了噘嘴:“那样肉不就没法吃了吗——无论如何,对于杀人来说,我们不喜欢血污,用刀啊,用枪啊,刺杀啊,爆头啊,嗯嗯~这样是不对的。毒药,永远是最优雅的,没有血迹,没有痕迹,甚至不能被检测出来......见效其快,有没有痛苦,对敌人,对自己都是一个合理的结果。”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个人是来帮助自己的内线,比特酒真的会把他当做向他推销产品的销售人员。
“这个,就是巴黎站的秘密武器。”说完,必得利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色的针管,看上去是那样的浮夸,单纯是用来杀人的一次性武器,上面竟然还刻着复杂的纹路,搞得像是上个世纪放置在王宫里的装饰品。
比特酒原本以为没什么,不就是毒药吗。
然而等他听到必得利的介绍,他就立刻不淡定了。
“——我们管它叫做‘雪莉’。”
“你们管它叫什么?”
“雪莉。比特,这个小物件儿的名字叫做‘雪莉’,雪莉酒的,‘雪莉’。”
比特将那人的尸体放下,皱起眉头:“为什么这么叫它?它就是一种毒药而已,为什么要拿酒的名字命名?”
“啊哈!就知道你会感兴趣!”见到比特酒终于对他的表演有了正面反馈,必得利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好吧,这里面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涉及到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起初,他们和我们一样,行走于黑暗,可那女孩儿,虽然生于黑暗,却有一对白色的翅膀。但是——”
“你真的打算站在这儿把故事讲完吗?”
“额,正讲到关键节点。”
“是先把这家伙的尸体处理掉,还是等着巡逻队转回来和他们打招呼?”
必得利无奈地翻翻白眼,托起安保人员的双腿,比特酒则是托着尸体的上半身,将这个被毒死的倒霉蛋藏在了被当做仓库使用的隔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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