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将芳盈拖了下来,走到了客栈中。客栈里头崭新无尘,出了平日里活泼的人都变得死气沉沉。
两个人站在大厅中央,阳光从天井里打在大厅中,瞬间将客栈里头照的敞亮。那些住客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踱步走过,像是压根没有看见她们一样。
那气息,格外的阴沉,瞬间就让芳盈想起了精怪图上的阴兵借道,只不过这是一个个人间的实体。反观若水,确实十分从容,像是眼前只是搭了个戏台子演戏一般,不觉有他。
后脊背发凉,阴恻恻的让芳盈好不舒服,“秦掌柜,她们都这么相信你,你却这般将她们的生命视如草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面对芳盈的质问起初若水并没有回答,而是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将芳盈拉上楼梯,道:“我若水,做事向来坦荡,这不过是他们还我的。”
芳盈对若水说的话一知半解,转过头,视线定格在最后离开客栈的两人身上。
是那对李姓夫妇,那老妪像是感受到了芳盈的目光一般,也将头转过来与芳盈对视。
四目相对...
老妪搀着老爷子,满脸青黑,晦涩浑浊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像是蓄意拉扯一般的勾了起来,显得十分僵硬。乌黑的牙龈许是已经腐烂,那老妪却没有疼痛的感觉。直到两人彻底的踏出了门槛,老妪的头才缓缓的转了过去。
皮肉紧绷,只有骨头在扭动,两块黑色又略带些褐色的斑从老妪灰白的脖子上露出...
芳盈立马将实现收回,将脸别开,闭嘴不语。
转瞬间,芳盈便被带进了一间隔间,气氛压抑,故此连大气都不敢喘出声。
映入眼帘的是昏厥的呆滞的上善,游离又透明的槐宁,以及一个英俊的男子...
男子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畅,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点点烛光打在男子脸上,将其虚化的五官照的更加立体了。
若水扶了扶凌乱的发髻,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羞红了脸。屏息走到男子面前,贪婪的打量着男子好看的脸蛋,一颦一笑都温柔似水。
若水哭泣了,眼泪像是断链的珠子,一个个滚在了地板上。眼泪中的血丝越来越少,注意到这个细节的芳盈知道,肯定是若水哭泣的次数太多了。
灵气正在逝去,她已要踏入六道轮回,故此已经不能够化泪为血了。
“太好了,闫,你回来了,没有不要若水!他没有骗我,没有!”若水啜泣着,芳盈知道那是喜极而泣。
芳盈站在一角,死死的看着槐宁,在心里想着计策。
若水许是怕芳盈趁她不注意逃走,便将火凤兽灵丢在一边,让其守着芳盈。
芳盈不敢出声,瞟了一眼火凤,又瞄了一眼若水,生怕打扰到正煽情的若水。
因为打草惊蛇的下场必然是功亏一篑。芳盈很明确现下的当务之急是救下槐宁与上善,然后再去寻白泽。
或许是血脉的缘故,芳盈很明显的感知到了若水的灵气正在流逝,所以她自知敌不过若水却还要将讹火放出,并且故意在讹火里放了两粒她爹爹给的保命火种子。
她在赌,她爹爹的讹火种子与涅盘焱到底孰强孰弱。把握住时间,若是在若水灵气即将流逝一空之时将讹火种子引燃,必定会将那火凤兽灵元气大伤。
而待其苟延残喘之际就是他们逃离的时候...
芳盈想到了他们常用的通灵术,虽不知道对现在的槐宁来说有没有作用,但芳盈想怎么也得放手一搏。
学者白泽教她的在脑海中构建了一个弧形的针法,阵法是幽紫色的萤光,一笔一划的勾勒着,最后大功告成。
芳盈甩了甩脑袋上的虚汗,将意识没入通灵阵内,豁然间,白紫色的光晕从阵中心迸发出来。
试着将槐宁为自己与槐宁的意识构建桥梁,但槐宁现在太孱弱了,更本没有多余的意识与芳盈通灵。于是芳盈又将目标设在上善身上,眉头死死蹙着,一时间竟觉得脑袋涨疼,像快要爆炸一般。
倏然间,有什么东西被贯穿了一般,让通灵阵的光亮的更甚。
“上善!”芳盈的声音因激动不觉有些高亢。
连着叫了好几句都没有回应,芳盈本想作罢再另寻法子,就在此时,悦耳的女声在芳盈脑海中炸开,“是我,小妮子,我是上善。”
“骁...白泽的朋友?”芳盈问道,但抬眸看上善时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呆滞。
上善回答道,“我现在被凤头钗,也就是火凤的本命灵宝控制住了,只有意识被你刚刚唤醒。”
芳盈:“控制,怎么说的?”
上善:“说来话长。”
上善的眼珠子艰难的动了动,又接着道:“床上的男人是我的姐夫,抓你的人是我的孪生姐姐。”
芳盈沉住气,“因为你的姐姐,骁和槐宁都很危险。”
怒气穿插其中,上善也知道其中的缘故,只好柔声道:“我知道,但事已至此,再讲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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