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盈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白泽继续诉说着…
“所以你将那肋骨取走吧,酿了那骨酒,走向轮回。”白泽始终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创出的骨酒会使到自己的身上。而现如今,白泽不由嗤笑,看着芳盈的眼神越发柔软。
果然,一切的原则到了你的身上,便会毫无原则可言么?白泽心里想着。
白泽的声音宛如一道催眠夜曲,轻轻吟唱在芳盈的耳畔,缓缓的传入了进去。
而芳盈,本就对白泽毫无抗拒力,听白泽这么一说,压根就没有意识的瞳孔色变。修长的胳膊暗劲一出,嚯的声音,金光分外刺眼。
白泽微微偏了偏头,眼底却将刀刃划破天空,戳破骨肉的场面完全的纳入眼底。
明明插入的是自己的身体,那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刀锋因为空气的滞留,在加上血肉的缓冲,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将白泽平坦且坚硬的腹部给划破了。
而这时,白泽的手才稍稍的彻开,让芳盈的眸子能够重见光明。
芳盈依旧双眼直愣着,而刀刃每每行进一寸,征服一寸骨肉,白泽的身体便会更加的透明一分。
一节瓷白色的肋骨取了出来,上头描着金,有龙纹相刻。
芳盈能感受到了上头所发出的威压与召唤,自己体内的白泽血脉出现了巨大的波动,让方才出神的芳盈霎是便回过了神来。
“骁…”芳盈嗓子发哑,沙沙的声音宛如从喉头当中挤出来似得。
白泽脸色越发的苍白,几乎是下一瞬就会凭空消逝了去,与空气相交融。
“我在。”
只是浅浅的两个字,便让原本慌了心神的芳盈一下子安定了下来,眼神终于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白泽趔趄着退了两步,面容依然带着温柔的微笑,即使有一些牵强。疲倦之感袭上心头,白泽强将疲倦逼退了去,镇定住身子,摸了摸胸口。
“盈儿,咱们只能轮回再见了。”
芳盈怔怔点头,透明的泪珠在眼眶中带着滚。
“你且听听我的嘱咐,我知道,我的盈儿最听我的话了,对不对?”
白泽哄声的话语,让芳盈心间止不住的泛酸,鼻头早就已经停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芳盈摇了摇下唇,就连咸咸的血腥味开始蔓延了都没有意识到。
“对。”哽咽伴着话音出口,带着无尽的颤抖。
“你乖,待会将肋骨与我的遗骸放入琉光玉中,然后将连彻给你的玉片给捏碎,便会逃过秦风,直接进入白花乡。”
“好。”
白泽抑制住想要上前拥抱住芳盈,帮她拭干眼泪的冲动,继续说道,“这残魂就要散了,盈儿。莫哭,不过三生轮回,若是过了,便能白头偕老。”
芳盈的手在白泽看不见的地方撕扯着自己的裙幔,她已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当中,纵使是不舍,也只能这么走下去。
“记住,定要将长生泪取回!”
芳盈扬了扬下颚,泪水无声的划过。
“来世,我就可能不记得你了。”
芳盈已经沉默不言,但强烈的抽泣声已经能够表示其中的一切。
骨酒下饮,饮者存忆,命中人失忆,相识凭缘,相爱凭天。
白泽的声音依旧回荡着,而身体便逐渐消失了去。从腿,到身子,在到芳盈在心中描摹了无数次的深邃的五官,脸庞。
邃,白泽的身影彻底的化成了一个金色的小点,钻进了芳盈手中额的肋骨当中。
芳盈将琉光玉凭空抛弃,碧绿色且柔和的光挥洒了起来,白泽的遗骸就这么被收进了琉光玉当中,肋骨也被收了进去,还有那把依旧锋利的匕首。
而刚刚白泽躺的水晶棺当中,丝毫的血迹都没有沾染,仿佛是刚刚打造出来的一般,那样的新。
琉光玉从天空当中缓缓的落了下来,掉入了芳盈的手心当中。芳盈紧紧握着,却脱力般的跌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额角上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紧绷的神经嚯地一下便放松了,困倦感也就去潮水一般的袭来。
芳盈强睁开眼,晃了晃脑袋为了自己能够保持清醒。心中白泽方才的低声叮嘱依然回响着,芳盈从琉光玉中摸出来一块薄玉片,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其给捏碎了。
不过须臾,芳盈的身影便彻底消失。石墓当中除了水晶棺和一个金制烛台,只剩下了一片空空如也。
对了,随着芳盈身影的离开,烛台上摇曳的烛光也就熄灭了去,就好像从来都没有点亮过似得。
随之而来的是,石墓当中,坚硬的墙壁开始出现皲裂之痕,水晶棺同烛台一同化为灰烬。
啪…
石墓开始从头顶坍塌下来,砸碎了生长在周边的草木,打破了周遭的蕴气。
向来宁静的天墓,瞬间就不安宁了。
秦风闻声而来,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神一凛。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爆出,而刚毅的脸庞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阴霾。
怒气蔓延,愈来愈重。
“该死!”秦风从牙缝当中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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