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成看着两人的互动发怔,连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什么时候同他打招呼道别的都不知道。
“太子…太子殿下…”贺成身后的老公公站在后头,伸出个脑袋唤着。
“诶…在呢。”贺成嚯地转头,却发现脚底好似被注了铅一般,怎么都迈不开。
老公公是看着贺成长大的,怕是比贺成的亲娘都要了解她,怎么会不知道贺成现在心里头的难受。
贺成性子直,跟小孩子似得,城府极浅,喜欢一个是藏不住的。从小到大,自见了芳盈起,贺成就跟魂都被迷走了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位想到的就是芳盈。
他依稀还记得,在贺成十二岁那年,芳盈因为贺成没有站稳脚跟主动搭了他一把手,把他给高兴坏了,一整夜都在折腾就是没舍得睡觉。
现在自己好好呵护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将窗户纸捅破的女子被别人无端端带走了,贺成说不难受不膈应都是假的。
老公公叹了一口气,用着略微尖声且发哑的嗓子对贺成说道,“太子爷,天不早了,咱个也该回了。”
“回吧回吧…”贺成对着前方扬了扬手,像是花费了半生的力气抬起脚后,最终带着老公公扬长而去,留下了一道说不尽道不明的残影。
这边贺成离开了,那便芳盈与贺骁便一直保持着亲昵的姿势走着。芳盈窝在贺骁的怀里,感觉到舒服极了,贺骁虽看起来单薄,但温厚的胸膛却给极了人安全感,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外头的寒冷都给隔绝了去。
方才贺成的出现就像是插曲,两人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他们都透彻的很,耿耿于怀下去,最后谁都不好受。
到了宫殿口,贺骁这才缓缓的将芳盈给送了开了,一只手负于身后,微微的扬起了下颚,对着门口的守殿护卫说道,“去报,本王爷携准三王妃覃淑公主请求觐见。”
护卫很识眼里的连忙进去禀报,不过转瞬便又匆匆走了出来,对着贺骁恭敬的说道,“三王爷,王上让您直接携着覃淑公主进去。”
贺骁闻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的模样,而是淡淡的牵起了芳盈的手,一前一后的迈过了大殿门直接走了进去。
这边一面圣,贺骁感受到了芳盈微微颤抖的手心,故此微微用力捏了捏芳盈柔软的手心,似乎是在贴心的传递力量一般。
“父王,骁儿携子衿拜见。”
坐在上头的东泱王委婉依旧,浓厚的眉毛将其凌厉的气质给衬托了出来。
“免礼…”雄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响起,不断地回荡着。
芳盈被贺骁扶着起了身,让芳盈不禁心下颤栗的是,一路当中贺骁一直都没有放下过她的手。
“坐吧。”东泱王扬了扬下颚,又招了招手将站着伺候的宫女给他们上茶,大殿原本就肃静的氛围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咳咳咳…”东泱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子衿,今日冒冒然将你唤来,有没有被吓着?”
东泱王关切的问着芳盈,将慈父的模样给做了个足。
芳盈做出惶恐的模样,“怎么会呢?多谢王上的关心…”
东泱王摆了摆手,“作甚要这般这般生疏?以后都是一家人的,亲密些的好。”
芳盈羞涩的笑了笑,用袖口掩着自己的笑颜,面颊泛红。
“王上莫要打笑子衿了…”芳盈的声音放的温婉的很,特意加了一些些颤抖。
东泱王一嗔,似乎特别的懂得女孩子家家的羞涩似得,也不在说些再让芳盈害羞的话,“好好好,朕不说,骁儿都同朕说了,朕已经明白了。”
其实,东泱王原本就是喜欢芳盈的,芳盈长得水灵,面又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放是谁都会喜欢。且局势当前,能够抓住芳盈,便是给东泱国的安危和地位加了一个定心丸。
这送来的大礼何乐不为呢?且他深知贺骁的性子,贺骁最是不会将就的,且看他对上芳盈的一颦一笑,处处都是真情。
心中的芥蒂放了下来,东泱王也是对芳盈放心的很。
“王爷同王上说了甚?让王者这般打笑子衿。”芳盈眉眼含笑的嗔了一眼贺骁,眼波流转。
贺骁宠溺的看着芳盈,丝毫不避讳是当着东泱王的面上,伸出手揉了揉芳盈的脑袋,“本王背着你同父王求了赐婚,父王同意了。”
“啊?”芳盈故作吃惊,嘴唇微张,难以置信,羞赫更甚。
“是啊,以后就是打着三王妃的名号了,哈哈哈,子衿也得改口了。”东泱王也因为上了年纪,所以政治抱负对权利的渴望要轻了许多,反而柔软下来的心肠便是更加渴望享子孙福了。
芳盈垂着脑袋,差些就要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胸口里去,“可是风离那边…婚事也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
芳盈抬起眸,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浓的难以取舍,以及担忧。
听到这,东泱王爽朗的笑声便响了起来,将芳盈的“犹豫”击溃了去,“子衿,你大可放心,东泱与风离自己互帮互助交友多年,朕在听到骁儿的请求么时候便斟酌的发了密函到风离你父亲的手上,征求了他们的同意,只需要挑个日子成婚便好。”
芳盈心里发着冷,交友交好,互帮互助多年…
忍住了嗤笑,芳盈面不改色,声音里头带着吃惊与欢喜,“那便好…”
芳盈与贺骁相识,四目相对,爱意交织…
“好了好了,待朕给你们的挑个好日子,就在东泱成婚了罢。”
婚事就这么定夺了下来,芳盈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只是无力感丛生,即不喜又不忧。
芳盈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府里头的,只是坐上马车的时候还记着东泱王这么说,“子衿与骁儿的大婚之日,就定在明年年初罢,新年伊始,甚好。”
东泱王又道,“待你们俩成婚之日,举国大赦,且子衿也将父母从风离请来罢。”
坐在马车之上,摇摇晃晃的,外头阳光依旧和煦,却不知为何照不暖芳盈冰冷的手心。
贺骁因为有事中途下车了去,故此同芳盈叮嘱了一声。
芳盈只是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再也见不到贺骁了之后才将一口浊气给吐了出来。
无比同时,芳盈发现自己已经要冻僵了的手心便暖了许多,这才想起贺骁是给她塞了个什么东西,还责备着,“手心凉也不知道说?又不是没有汤婆子给你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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