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芳盈也没有在意为何贺骁不接话了,把头探出了车窗外,额角靠着车窗。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芳盈想着,她不喜欢下雨,不喜欢潮湿的环境,她虽然贪凉,但她更喜欢和煦且温暖的阳光。
因为情泪的出现都是注定好了的,那她何必要做出为难自己的事呢?芳盈这般想着,索性就跟着心走罢…
一路颠簸,到了宫里头。芳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到了宫门的时候竟然有几个眼生的守卫没有眼见力的要来查贺骁的车。
不过还没有等到贺骁发话,就有一个将军似得人过来解释了一翻,让他们进去了。
芳盈偷偷瞟了贺骁一眼,果然如她所料,贺骁的脸已经黑了许多,显然是被方才那几个士兵的举动触怒了。
果然,这宫里头也不太平了…芳盈心里头想到。
“那是大王兄的人…”贺骁突然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解释给芳盈听。
“嗯。”
既然大王爷已经被召回京,那么情势也定的差不多了,只要风离的大风一天没有刮到东泱来,那么贺骁的情况便不会好转,大王爷的势头也只会更甚。
且这般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定哪一天东泱王就下了一个立大王爷为太子的召令,那么在这过程当中,贺骁监国的权利也会一点一点如码子搬家的被转移到大王爷手中,就好比今日,守宫门的护卫已经换成了大王爷的人。
那么贺骁会放任这种情况的继续发生么?显然是不会的。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行到了贺骁的之前所住的和清宫门口,在贺骁的借力之下芳盈略显艰难的下了马车。
谁叫她这幅身子骨实在是太弱,连走两步路都会喘。
和清宫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小时候芳盈因为一些缘故去贺成住的东宫看过,与这和清宫是完全不能够比的,只能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罢。
芳盈注意到,这里的仆人并不多,且偶有几个从她的面前穿过得,也多都是她曾经在三王府里头见过的熟脸,故此她的心也微微安了些。
贺骁带着她走到了前厅门口,而芳盈却又着彳亍的不知该不该抬腿进去。在芳盈看来,里头的坐着的人是她轮回二世的爹娘,他们之间除了又此世的血缘羁绊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情感,至少对于芳盈来说是这样的。
所以,芳盈很是犹豫该不该进去,进去了又如何面对他们。
“怎么了,不进去?”贺骁本以为芳盈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许久没有见到过的父母,或许这个许久是从出生到现在。实则不然,芳盈表现出来的平静超乎了他的预料。
“我…”芳盈犹豫着,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在面对陌生的“父母”上,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将芳盈的犹豫看在了眼里,不知怎的,贺骁突然有些心疼芳盈了。对于芳盈来说,与自己的父母却实陌生,唯一的交流可能就是一年那么几封书信来往了,若是让他们就这么见面,确实是为难芳盈了。
贺骁没有丝毫征兆的握住了手,然后在她软糯的手心当中捏了捏,给她冰凉的手心带去了一丝温度,然后低头靠在芳盈的耳边,“没事,进去吧,有我在呢。”
贺骁从来不会主动关心别人的,当然李洁琼除外,因为贺骁终究觉得自己对她有愧。贺骁也是从来不会温柔缱绻的安慰别人,这是如果李洁琼看见怕是要大跌眼镜的。
连贺骁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反常,许是真的将人放在心上了,所以才会不由得的想到那人罢。
芳盈颇有些不自然的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在贺骁疑问的目光之下,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我…没事么,进去吧…”
芳盈也没有想到贺骁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脸上还泛着不自然的绯红,自己也上下不接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将腿踏进了门槛。
大厅里头空无一人,芳盈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前厅中央,刚想要问贺骁,而贺骁则极有默契的回答,“估计你的父母是在寝殿里头休息,我唤人将他们叫来,你先坐一会儿?”
“嗯…”芳盈寻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的瞟了一眼桌案上的糕点,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一丝香甜。
果然…芳盈侧头依靠,桌案上的糕点正是她最爱的牛乳糕。趁着贺骁去叫人的空子,芳盈忍不住肚子里头的咕咕作响捻起了两块放进了嘴里。
“还是热的?”芳盈挑眉,一身的重担好似都卸下来了似得,美味的食物让芳盈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很快,贺骁就步履匆匆的出现了,眼睛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芳盈,又看了一眼芳盈身边的桌案,眼底下闪过了一道狡黠的光。
芳盈见着贺骁出现,连忙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来。
而贺骁,则是如老鹰一般用警惕的眼睛向后一望,然后像是要做什么大事一般快步向芳盈的方向走去。
芳盈看着贺骁这般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开,正以为是发什么了什么变动打算借戒备起来,却不料一个生着老茧略显步履的指腹在自己的嘴角上摩挲着,然后轻轻的蹭了两下。
贺骁唇角微微勾起,然后顺手将芳盈耳际的碎发给别在了耳背后头,“饿了不成,怎的还偷吃了起来,证据都在这脸上呢,要是被你爹娘给看见了,多不体面?”
说罢,贺骁抽身退了开来,在芳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与芳盈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在下一瞬,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然后一个中年男子携着一妇人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子衿,子衿,我吾女呢?”
芳盈看着声音的主人,眼眶却蓦地红了。眼前这个人,不正是当初抱着她,哄她睡觉,为她取名的覃言。那会儿的覃言虽说不上有多年轻,但也算的上是干练,而现在的覃言鬓角已经斑白了,皮肤也下垂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饱经风霜。
明明是宰相,却从来没有养尊处优过,从来没有受过宰相应有的待遇。
“覃大人…这就是子衿…”
覃言在妇人的搀扶之下颤抖着手走到了芳盈面上,欲言又止,想要伸手摸一摸只有咫尺之近的芳盈,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子衿呐…我女儿已经出落的这般水灵了…”
喜欢骨酒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骨酒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