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觉得晋公子不会这么快还回军卒,等着看笑话,今天郑伯说话的方向又成了楚人会攻过来。
真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祭公眯眯眼,微微笑道:“如果楚人打过来,其他诸候跟一个月前一样,逃回的逃回,散了的散去,最后受难的还不是郑国?”
“公……公卿……”
祭公一句话把郑伯剥得哑口无言。
祭公暗道,搞得老夫差点逃走,闹出有失身份之事,现在居然还敢说晋公子坏话,“你也不要说这些了,赶紧准备准备,老夫等晋公子一进城,就找他商讨如何处理公子通之事。”
“诺……诺……”郑伯连忙起身行礼,“那某就先下去准备了。”
“去吧!”
走到外面门口,郑伯感觉自己的心口堵得慌,郑国有事,那天子的成周能逃得过,郑伯真想骂人。
五十多个诸候出城,馆舍里显得有些冷清,公子呈眯着眼到了晋馆。
“表哥,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公子季连忙把怀中的女人推了出去,理了理衣袍迎上前。
公子呈看了眼跪趴在地上整理衣衫的女奴,双眼寡刮。
雀儿吓得连忙滚爬出了房间。
“表哥,你生气啦!”公子季看着绷着白帛的手臂,嬉皮笑脸的说道。
“有去拜见过祭公吗?”
“别提了!”听到这话,公子季气得吊儿朗当的坐到蒲团上。
“祭公不见你?”
“然。”
公子呈眉头紧凝,“这可不好。”
“我当然知道不好了!”公子季堵气说道,“可现在,谁都知道,是他姬无夏打败了楚人。”
公子呈冷哼,“缚住公子通的可是公子嘉与南阳君,怎么就成了他公子无夏的功劳了。”
“啊……”公子季八卦般挪到表哥身边,“你亲眼看到的?”
“那是自然。”
“那到底是谁喊出晋公子败楚的话?”
公子呈瞄了眼公子季,“你无事时,多和众诸候走动走动,别整天在这里醉生梦死。”
“我要回国了,表哥你什么时候走?”
“等祭公走了再走。”
“那他什么时候走。”
“也许快了吧!”
“这破烂的郑都我一天都不想呆了,我就想回去。”公子季发着牢骚。
门外,整理好衣裳、云鬓的雀儿躬身弯腰准备回夷姬之处,在馆舍小道上遇到了老巫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她,雀儿都忍不住犯怵,悄悄避到边上,准备绕道走过去。
“雀儿……雀儿……”老巫婆一脸悲怆的看向避开她的仆人。
“我……你怎么出来了!”雀儿又往后面避了避。
“那老东西把我赶出来了。”正真的夷姬伤心极了,“雀儿……雀儿……你要帮我……”
雀儿并没有听懂老巫婆在说什么,她找到机会转身就跑了,跑了很远,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这老太婆怎么有些像落魄时的夷姬?
看到曾经的仆人避鬼般避着自己,夷姬坚起如老枯树般的手,“啊……啊……”她抱着头发疯似的大吼大叫。
巡卒见到馆内居然有脏乱不堪的老婆子,连忙端着戈,把她拖了出去。
公子韶仆从认出了老太婆,“公子,那人找过你。”
公子韶转头看了眼,冷哼一声,“不过是个下流的巫人。”
“唯。”仆人不敢再说了。
公子韶找到了公子清与公子嘉,笑着揖礼,“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
“子韶,稀客,请坐。”
“谢子清。”
公子清的仆人递上一碗美浆给他。
“子清,听说祭公要跟楚人会谈?”
公子清点点头,“听说是这样。”
“那会谈什么呢?”
公子清摇头,“这个我还不真道。”
公子韶笑笑,“你跟晋公子走得近,我还以为你们道。”
公子清笑了,“从昨天进城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子夏呢。”
“哦……哦……”公子韶干笑几声。
公子嘉说道:“晋公子一大早就出城了,说是去还借卒。”
“动作这么快,要是楚人再来偷袭怎么办?”公子韶惊讶的反问。
“这……”公子嘉根本没想到这么多,是啊,要是楚人偷袭怎么办?
楚国营地,楚王也亦打探到了众诸候要晋公子还卒之事,“爱卿,我们去偷袭郑都。”
令尹摇头,“王上,我们已经失去先机了。”
“你……”听到反对的声音,楚王面露厉色,“寡人不怕,真好趁着晋国小儿还回借卒,我们杀将回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王上,不妥!”令尹苦口劝道。
“有何不妥?”
“王上,下官派人打听了,那晋国公子,可散了千镒。”
“那又如何?”
“王上,要是你再次攻上去,能用千镒散卒,他亦能用千镒收回借卒。”
听到这里,楚人沉默了,“难道寡人就这样任人宰割?”
“王上,这仗打了三年了,损耗的不仅是中原各诸候国,还有我们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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