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快步伐,可没走几步,慕容羡鱼看到那石牌楼下恶狠狠望向自己的佩剑汉子。
身后不远处,一道魁梧的身影显现在车马长街上,沿途的路人都会好奇的看一眼白须白发手持虬龙杖的高大老者。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赵幼安也察觉到不对劲,他不敢回头去看,下意识摸向腰间才想起来,自己的佩刀丢在了尚月竹房内。他叹了口气后对着慕容羡鱼说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先走不用管我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是不敢对一个大理寺官员怎么样的。”
“别说废话。”慕容羡鱼冷冷的说道,这是她第二次对赵幼安说这句话。
这时正好迎面一辆载着货物的马车缓缓驶向两人,慕容羡鱼动作幅度极小的用脚尖踢向面前地上的一块石子,尽量不让站在牌楼下那个佩刀汉子看出端倪来。
等马车快到身前时,慕容羡鱼猛地用长靴磕向石子,石子朝着驮车的瘦马飞去,正好击打在马的眼睛上。
马匹瞬间被激的嘶啸一声,前蹄高高跃起挣脱缰绳,驮着的货车被掀翻,卷起地上一层尘土。
路上行人纷纷惊呼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纷纷躲避如发癫般的马匹。
一时间长街之上甚嚣尘上。
趁此时机慕容羡鱼拽着赵幼安快步窜进了街边一间高台酒肆旁的深巷。
两人翻过了几面围墙绕了好几条街,确定身后无人后来到一排不知在哪的房舍前小憩,剧烈的奔跑让赵幼安又咳出几口血来。
等气息平复后赵幼安甩开扶着自己臂膀的慕容羡鱼,他带着一丝怒气低声斥道:“我刚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管我了。”
慕容羡鱼冷冷的看着他,轻咬着薄唇并未说话。
说完之后赵幼安突然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过了,面对刚从虎口救下自己的女武官,他稍微顿了顿后声音压低说道:“刚才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怎么敢杀一个大理寺官员,在闹市杀官,谁会这么愚蠢,这么大胆?”
慕容羡鱼显然懒的说话,她从袖袍隐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物件,眯着眼睛低头端详了起来。赵幼安对于这女武官的态度很是不满,他又低声道:“如果你是想还之前我去武侯司报信的恩情的话,那已经还清了。你想想程岳只是刚开始查公主遇刺的案子,他就突然横死,难道你还没意识到这件事是怎样的凶险吗?”
赵幼安看着慕容羡鱼不声不响的盯着手中物件,他愤愤的看去,原来这女武官低头研究的物件是个墨色的罗盘,赵幼安知道她是在辨别方位,他凑到慕容羡鱼耳边说道:“在宝船上阻止刺杀公主的是我,他们要找的也只是我,所以你需要做的事是,将我和程岳的发现禀报给武侯司司丞,或者直接去找丽珠公主,这件事,需要更为厉害的人物去查,需要大人物去斗。”
慕容羡鱼忽然莞尔一笑,她收起罗盘后抬头看着赵幼安认真的问道:“说这么多,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我是不想你或者白桃姑娘,又或者是大理寺或者武侯司的任何人,无缘无故的枉死。”赵幼安怒声说道。
慕容羡鱼沉默片刻,她再抬头后眼神真诚的说道:“你是一个好人。”
“废话。”赵幼安白了慕容羡鱼一眼,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让女武官莫名其妙的话。
“我都活了两世了,干嘛要连累你们这些只活一世的人,我死了没准又去下一个世界了。”
慕容羡鱼很难去理解赵幼安这句发自肺腑的真言,她眉头一蹙轻声说道:“你除了说废话外,还喜欢胡言乱语。”
赵幼安此时理解什么叫欲哭无泪,等他再要开口时,慕容羡鱼突然两指并拢,快速在赵幼安胸口点了两下,赵幼安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他张开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里还是不安全。”慕容羡鱼起身拍了拍衣袍,一把拽向赵幼安衣襟,然后眼神瞬间变的冷峻,只听她又说道:“我只是点了你的哑穴,不要逼着我点定身穴。”
说罢,她拽着赵幼安衣襟,然后开始疾走。
慕容羡鱼不知绕过了多少房舍,跃过了多少高墙,终于带着赵幼安来到一间杂草丛生的破落庭院,然后看着面前破败不堪的二层阁楼,返身解开了赵幼安的穴道。
一路上秉着呼吸的赵幼安立即俯身大口喘气,毫不意外接下来又是一阵五脏六腑震荡的重咳。
“我是点了你的哑穴,可没不让你呼吸啊?”慕容羡鱼冷淡道。
赵幼安看了一眼亭亭玉立的女武官,愤声道:“我想着憋死自己算了,也不劳他人动手了。”
噗嗤一声。
慕容羡鱼薄唇轻勾笑出了声。
笑完后她转身走向阁楼,小心翼翼的推开虚掩的木门,赵幼安也跟了进去,这阁楼四面窗户都被木板封住,一楼中无任何摆件,屋内空旷也漆黑,慕容羡鱼直接上了二层,赵幼安踏上台阶时脚下木板吱吱作响,他低头看了一眼年久失修的木梯后跟着推门而入的女武官进了阁楼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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