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上了?”
“是啊。”
“谁还的?”
“高主任。”
“他啥时候还的?”
“上午。”
“今天上午?”
李科长点了点头。
“他说什么了?”
“只说把买电脑的钱还了,其他啥也没说。”
“欠条呢?我写的那张欠条呢?”
“也被高主任拿走了。”李科长说完,把桌上的三万块钱递给了刘向阳,埋下头,理顺帐页去了。
刘向阳回到马总办公室,把钱放在了放到了桌面上,喃喃地说:“我都让他们给搞蒙了,这怎么神一曲,鬼一曲的。”
“怎么了?”马攻克问。
刘向阳说:“姓高的早就把钱给还上了。”
马攻克听了,也没看出有多惊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等我把钱给他就是,就埋头翻阅文件了。
刘向阳本想跟他再探究一下被举报的事,可马攻克只管忙自己的,头都没抬一下,只得告辞退了出去。
一下午风平浪静,静得让人心虚。
四点多钟的时候,接到了高主任通知,说是下班之前,马总要召集开一个组织生活会。
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刘向阳小声问高明堂:“高主任,你是捡钱包了?还是中彩票了?”
高明堂说:“你想问电脑款的是吧?”
刘向阳说:“是啊,干嘛要你还呀?”
高明堂冷着脸说:“你不怕,我还怕呢!”
刘向阳被噎了一下,没再说啥,跟在后头进了会议室。
公司的党员并不多,总共也就不到二十人,散乱地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显得空空荡荡。
马攻克早一步来了,往台下扫一眼,就喊了起来:“都往前聚一聚,聚一聚,四分五裂的像个啥?就不知道增加点凝聚力吗?”
台下的人就纷纷起身,朝着靠前的中心位置聚拢过来,一个个看上去很不情愿。
会议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通报纪委来公司查处个别同志行贿,并挪用公款一事,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刘向阳已经坐不住了,红着脸,尴尬至极,又气愤不已。
麻痹滴,这是哪门子事啊?老子那是听从安排,是执行公务,怎么就成了行贿了?
可这种场合,又不便站起来争执,难受得要死!
马总把事情的经过笼统地说了一遍,突然话锋一转,主动检讨起来,把所有错误全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说都是自己原则性不强,主次混淆,把小家大家的事全都搅合到了一起;
还有一点,那就是对下属要求松懈,致使他们执行规章制度不严格,要求大家要引以为戒,坚决杜绝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会上还表扬了办公室主任高明堂,说多亏了他急中生智,及时补救,才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虽然有演戏,或者说有作秀的成分在里面,但在刘向阳听来,还是有几分小感动。
会议本来到此结束,主任高明堂却站了起来,冲着台上说:“马总,我有几句话要说。”
马攻克说:“那你就说吧,来台上,还是在台下?”
“就在这儿说吧。”高明堂转过身来,冲着台下的所有党员说,“今天这是组织生活会,就该实事求是,一五一十,马总不该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去,更不能怪个别同志,其实吧,这事错就错在我身上,是我安排工作不当,执行规章不严,才造成了不必要的的麻烦。”
听到这儿,刘向阳抬起头来,望着高明堂的脸,想从上面看出点啥来。
这可不是他以往的做派呀,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会不会是在装腔作势?
也许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再接着往下听,就觉得他的话还是有足够诚意的,是发自肺腑的。他慢条斯理,合乎逻辑地把自己事先杜撰好的“真相”讲了出来。
他说马总到任后,因为事务较多,下班之后还要在家办理公务,而他们家只有一台电脑,况且配置也很低,很多特殊文件都无法操作,鉴于这一情况,身为办公室主任的自己就自作主张,购置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了马总家中,其性质仍属集体的固定资产。
最后,他又为刘向阳解脱说:“其实,这事与老刘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跑了跑腿,具体经办了一下。至于借钱那事,也是按照我们单位以往的惯例去操作的。不过,这件事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以后一定要健全制度,规范管理,坚决杜绝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这样一来,刘向阳感觉自己就彻底被洗白了,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整个人就轻松了起来。
他紧随在高明堂身后,直接进了里屋的办公室,进门就道谢,说:“高主任,你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高风亮节。”
“靠,你瞎客气个鸟啊!”高明堂倒不以为然,说,“本来就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安排不周,才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跟你说,要是纪委动真的,那我也会挺身而出的,豁出去也得帮你澄清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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