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离开,太后就冷了脸,看向僵在那里的董映雪:“跪下!”
董映雪心下微紧,掀开裙摆跪地,无措地喊了声:“太后……”
张嬷嬷让其余宫人退下,殿内顿时寂静下来,太后凉凉地说: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借哀家的名义去请皇上?”
她虽有些不适,可正如她所说,这些病痛她都觉得习惯了,就连皇后来看她时,就说过请皇上的话,只不过被她驳了。
她连太医都不愿请,又怎会因此事去麻烦皇上?
董映雪眸子含了泪光,她低垂着眼睑:“臣妾只是担心太后……”
话未说完,就被太后直接打断:“关心哀家,你不去太医院,却是直接去了御前?”
董映雪哑声,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捏紧手帕。
是,她是借着太后身子不适的名义去见了皇上,可若是太后愿意帮她一分,她又怎会这般费尽心思?
太后是何人?当下就看出了她的想法,禁不住轻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在怨哀家不给你机会?”
“臣妾不敢。”
太后微沉眸色:“是不敢,而非不是!”
董映雪低下头,没有反驳,不久后地板上啪嗒掉下一滴泪珠子。
太后移开视线,其实她何尝没给过她机会?
皇上来请安时,她哪次不是在场皇贵妃病重,魏听雪生子这么好的机会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啊?
整天就知道和宫里的那个太监厮混,可不就惹了厌弃。
而且……太后也无法接受,有人借着她的名头去难为皇上。
她终究还是自私的,也放不下芥蒂,她曾为家族荣誉付出了太多。
董映雪一家遭难得时候她正在祈福,所以对于董鄂一家她是有愧的,也仅限于有愧而已。
而且,她没有把她这个身份说出去已经算是报恩就不是吗?
太后冷了冷心肠,移开视线,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不能再待在侍寝了,明日起就让撤了你的牌子在我身边侍疾吧。”
“太后!”魏听雪陡然抬头,不敢置信地喊了声,她眸底泛红,颤着声音道:“臣妾知错了,您便饶了我这一次吧。”
太后没理会她,董映雪顿时哽咽道:“您有不是不知道在这个后宫没有宠爱的女人什么都不是。”
太后微阖上眸子:“若是承受不了后果,你当初又哪来的胆子踏上这条路!”
终归到底,不过是心存侥幸,认为她定会相助罢了。
董映雪看着她铁了心,顿时慌乱地爬着上前抱住她的腿,哭得崩溃:“太后,求您了,看在我父亲的份上。”
太后僵直了身子,她这辈子在后宫,什么都见过了,手上也沾过血,临老来,反倒是信了佛,越发容易心软了。
她对董映雪心疼,就彷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明明已是贵家女,却是被这深宫的肮脏是脏了心。
后来又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可真正踏进来之后,才会发现,这里就是一口深井。
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深渊。
太后扶着张嬷嬷的手站起来,冷着声说:“送董答应带回去,明日再来侍疾。”
慈宁宫发生的事,已经出来的魏听雪等人自然不知晓。
魏听雪跟在江弦歌身后,低垂着头,踩着青石路,她在想,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明想扶持董映雪,却又好像并没有那种心思。
江弦歌回头,就见她不知在想什么,明显地在走神,他轻拧起眉,抬手弹在她额头,沉声道:
“好好看路。”
魏听雪顿时回神,娇气地捂着额头,她眸子里含了分嗔怒:“皇上,您作甚打臣妾?”
江弦歌冷哼:“你刚差些撞到朕了。”
他随口寻了个借口,视线微移,这才看清她穿的竟是一件春裙,这才二月的天,尚带着冷意,她刚出了月子,就敢这么放肆?
江弦歌拧眉,握着她的手试试温度,险些沉了眸色:
“不冷?”
魏听雪今日为了娇俏,特意穿了身百花曳地裙,云织锦缎,宽带更是将腰肢衬得盈盈一握,她刚生了孩子,江弦歌视线微微下移,几乎就能瞧见那抹春色。
眸色暗了暗,他索性不听女子的回答,招手示意女子等人将銮仗抬过来。
銮仗里放着披风,江弦歌弯腰捡起,扔给女子:“披上。”
銮仗的帘子尚未放下,魏听雪透过那丝缝隙,抬头看了眼高挂在空中的暖阳,她这动作被江弦歌清清楚楚地尽收眼底。
他刚欲说话,视线就扫过她点了粉黛的脸颊,顿时消了声。
半晌,他才轻嗤:“这般爱俏?”
魏听雪顿时涨红了脸,身子一歪,就倚在他身边,将披风悄然放好,才软软地说:“那皇上就不喜欢吗?”她方才明明瞧见,他在她身上多看了两眼。
这般想着,她嗔男人一眼,似是在说:您分明就是喜欢。
这一眼,看得江弦歌心头火大,这与他喜不喜欢有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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