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不想回去呢?
那里是他的故乡,他们曾经说过等她能出宫了,就在那里建一座小房子,恩恩爱爱过一辈子。
可是,那里少了个温柔的人。
所有的景色陡然失了颜色。
魏听雪忽地想起什么,她倏然站了起来,朝关雎宫的桃花林看去,身子紧紧地绷直。
她好像忘了,那个男人为了权势背叛了她。
魏听雪多年没有想起他,不是她不愿,而是她不敢。
她忘不了那人死之前眷恋的眼神,和发抖的手。
他知道的吧,他一定知道是自己设计害了他。
不为别的,只为报复……
阿鱼惊讶地看着她:“主子,怎么了?”
“皇后说的没错,也许,我可以去看看……”
魏听雪怔愣着说,她不敢去想他,因为他在她面前,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因为宫规,因为恨她更是没有给他上过一炷香。
甚至,她连他埋身于何处都不知。
当初的事情太过伤人,所以,这么多年了她都忘不了。
魏听雪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桃花林,她心想,也许是该放下了。
延熹宫,阵阵檀木香散开。
淑慎跪在佛像前,颂了遍佛经,才被扶着站了起来,容佩替她揉捏着酸疼的手腕。
小皇子在软榻上睡得安稳。
淑慎抚了下小皇子的脸颊,眸色微深:“之前让你查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素心点头:“有,听闻匡氏死之前大喊她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其实不过是为人棋子。”
淑慎指尖沾着水,在案桌上轻轻缓缓地划了两条横线。
半晌,她才轻嗤了声:“为人棋子吗?”
容佩不敢回话,越发低下头。
她家主子越来越让人害怕了。
殿内寂静许久后,她才堪堪抬首,就见主子正抬头看着床头边挂着的香囊。
素心记得,这香囊是皇贵妃在时送给主子的,说是补偿主子的生辰礼物。
怕是所有人都不记得,主子的生辰在三月初五。
而皇贵妃的生辰在三月初六,只差了一天却总被人遗忘。
当年那件事主子失去了一切,除了她自己。
那会儿主子虽然活泼,性子却素来谨慎,可唯独对一人从不设防。
容佩忽然说:“今日听皇后的意思,伶妃离宫后,小皇子就会交给太后照看。”
“这没了亲近的人在身边,也不知小皇子能不能习惯?”
她可是知晓,那日慈宁宫闹出的乌龙的,甚至连皇上都惊动了。
容佩不禁怀疑,小皇子那般认人,能离得开伶妃吗?
淑慎收回了视线,瞥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何会留我在宫中?”
当真是以为只有小公主的原因嘛?
这后宫,论算计,谁比得过那位?
他将皇后留下,却还是不够放心,他知晓自己会保护所有的孩子,所以将她也留下。
她愿意保护孩子不过是为了月姐姐,月姐姐一生无子,她的痛她知道,所以皇上知晓,她必然会护住小皇子。
容佩哑声,可淑慎却不在意,她只手拨弄了下香囊,低声喃呢:
“随了他的愿,又如何……”
轻风卷起落叶,从楹窗边吹过,让她声音变得越发轻不可闻。
静了许久,容佩才说:“奴婢听说,这次江南避暑,是允许朝臣带着家眷的,奴婢、奴婢听闻……”
“听闻什么?”
“听闻,当年的另一人为会进宫。”
淑慎手上动作微顿,侧眸淡淡地问:“皇后也许了?”
她与那人不熟识,但总归有所交集,她清楚,那人还自己一样也爱着他。
淑慎轻扯了扯嘴角:“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我见一见她??”
那人既然能入宫,她对长春宫那位不由得动了心思。
不过这能否进宫,最终还是看皇上的意思,她和那人能不能说上话还不知道呢。
淑慎太了解皇后的心思了,她是想让自己勿忘初心吗?
容佩越发低了头,只低声说:“皇后让奴婢问,主子您是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牵扯的太多了,所以,大家都不会见面,那人突然来一定是有所求。
她是何意思?
淑慎忽地轻笑起来,她说:
“你只管与她们说,故人来访,自然是要见的。。”
“她们若是想把人拦下来,那便尽管试试!”
淑慎站了起来,眸色凉凉地看向楹窗外。
她有太多事情想不明白,从前是恨意烧了脑子,如今她却想起来许多漏洞。
启程前,关雎宫宫格外热闹,魏听雪亲自将小皇子送去慈宁宫,趁着小皇子熟睡时,才悄悄离开。
她害怕,怕小皇子一哭,就会心生不舍。
关雎宫内,月牙儿正领着众人收拾行囊,魏听雪将宋嬷嬷留下,而阿鱼和月牙儿是要跟着她出宫的。
不过,在出宫前,魏听雪特意跑了趟关雎宫宫。
淑慎看见她时,睨向她:“我还当你要躲我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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