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以前的事,陆奇早就记不清了,他当年的父亲也从来不跟他们讨论祖先和故乡的问题,但既然爱茵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陆奇又给了一次肯定的回答。
“很好,很好……”
皇帝连说了三声“很好”,心情忽然变得不错。
“巴林厄军团虽然装备精良,但统帅频繁更换,他们早就忘了该赤忠诚于谁。我会找个人好好调教调教,中级以上的军团,杀百分之三十,由徐荣去办,你要好好学着点,北方圣殿的子民从不会对叛徒心慈手软。”
皇帝把桌子上堆放的毛线自己动手整理了一番,回身对他说:“我很看好你,但你还需要成绩,年轻人要用血汗证明你的忠诚,用忠诚换取你的赏赐。”
陆奇躬身领命,来自皇帝的夸奖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虽然或许连皇帝本人都记不清他到底跟多少人说过类似的话。
“你去吧,黑权杖和蔡家的人必须严格处置,但要留下能够作战的力量,到时候做战争的前锋。我已经下定决心,此次战争必须打碎圣罗兰教会的野心,他们这次是想平定西南,整个希亚大陆他们一家独大!陆奇,你料理完黑权杖的事后,跟着爱茵去北方作战,等这次真正的战争结束,我要看到你的战绩!”
拜伏后,陆奇也走了出去,出了皇宫好久,他还感觉到两腿腿肚子发软。
也是这时,他愈发觉得奥古斯都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他总是隐居幕后,像猫捉老鼠似的调戏手下,时而让蔡家的人占据上风,压制实力强悍的红手套,在蔡家愈发不可控前,又干脆利落的搞掉蔡家整个家族。而这一切的目标,表面上是朝廷上的制衡权术,实际却又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而这些,仅仅是这位年轻的皇帝这些年所做的事情的冰山一角罢了。
徐荣、蔡永、爱茵……这些人都是他摆在前面的棋子,事情要分两面看,他既是玩蛇的主人,又随时可能被蛇反噬,毕竟奥古斯都家族人丁稀薄,对茵迪斯帝国和巫塔控制力有限。奥古斯都皇帝再这个过程里谨慎的走钢丝,今晚用差点丧命的代价换来蔡家的覆灭,明天又不知道有谁在他的捉弄下反咬一口,所以,陆奇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与担忧,也能察觉出未来的危险与迷茫。
走出皇宫外,他又接到伽罗华的通知,让他去红色礼堂拜见徐荣大人。
能确定的是,徐荣的确是有病在身,他回到柏林厄,把骑兵团的指挥权交出去,就找了个地方躺在床上休息,屋子里全是熏香和草药的味道。
陆奇到他那儿时,徐荣正在翻看一本薄薄的小书。
开口第一句话,徐荣问道:“你是北方圣殿的子民?你是在那里的五鹿城出生的?”
这是陆奇今天晚上第三次听到同一句话。
“回禀部长大人,是的。”
“那…….这本书是你写的?”虚荣扬了扬手里的读物。
陆奇这才看清,原来徐荣大人在读的东西,是他写的《道德情操论》
在徐荣的身边,还放了一本厚度是前者三四倍的书本,从封面一看就能看出:那是《战争论》的第一版。
“不错,陆奇,你很让我吃惊。”徐荣半躺在床上:“爱茵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很有潜力的人才,你的未来不可限量。”
“大人过奖——”
“对了,委员会派出了使节,蔡永基本同意投降,蔡家的一个孙子、一个孙女,还有两个女性成员都能活下去,蔡永?他知道他活不了的,我们打算暂时把他囚禁在他家里,正如他囚禁爱茵的方式一样,等战争结束后再做惩罚。而他的儿子,蔡琨、蔡举,他的重要手下冷洋父子,以及核心成员十九人,罪责难逃,会在后天处死。到时候由你监刑。”
徐荣一口气继续说:“五天,你有五天的准备时间。你可以寻找你看得上的人,吸纳到你手下。你现在是序位8,至少可以统领十几个正式巫师。这是为了战争。”
徐荣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让陆奇自己看:“圣罗兰教会的军团并没选择鹰东要塞做进攻地点,他们绕过鹰东要塞,计划经由游魂荒野攻击狮子城,那可是西南境的税赋重地。军事委员会初步计划是在游魂荒野跟他们展开决战。并且兵分两路,另一路去收复启示之城。详细情况伽罗华会告诉你。”
“启示之城?”陆奇没想到委员会那么在乎启示之城,依然打算将其收复。
“是啊,启示之城是历史名城,得到它,在其他国家那儿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反之,让圣罗兰教会得到了,就可以完全封锁住我们东进的路线,很严重。”
不管是地理意义上,还是战争意义上,那座被毁灭的古老城市,还在帝国的目标之内。虽然未来的战争可以预见的非常残酷。
他说完后,又拍了拍手里的两本书,感慨道:“不容易,年纪轻轻能写出这样的传世佳作。尤其是《战争论》,在巫塔已经印疯了,你放心,只要你表现的好,以后的晋升少不了你的份儿。但是在这之前,你还是要认清你自己的位置:用战争来表现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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