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们不会在黎明前被换岗,他的人必须在此之前逃脱,一旦他的人撤退,空缺的岗位将很快被发现,真正的黑守卫将会聚集到桥上。他确信赫玛拉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诡计来解除自己的责任,但这对他没有帮助。如果黎明时他还在黑塔内,那他就没有出路了,他将直面黑守卫的队长:寇兰。
提加苏斯穿戴好护具后,抓住柄把将刀举了起来,刀刃轻薄如羽,锋利无比,能轻易穿越伊瑟拉玛银的防御,他不止一次的测试过。当刀刃穿越盔甲的防御后,刀锋触到的皮肤会变黑,液化,变得腐烂。
他不相信马雷基斯的身体能抗住这致命的一击!如果一击不行,那就多次!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纳迦罗斯,或者说精灵社会没有: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句话,但这句话却是他当下内心最好的写照。
当念头起来后,就无法停止了,刹那天地宽。
提加苏斯作为纳迦隆德的恐惧领主像潜行的阴影一样穿过黑塔,即使不是巫王那样狡诈扭曲的心智,也能猜出他的目的。在马雷基斯漫长的统治中,有许多刺客试图推翻暴君,但他们的命运足够骇人听闻,即便是杜鲁奇也为之震惊。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能以意志力强迫命运屈服,那个人就是马雷基斯。而现在,他正在追求这样的厄运。
冷汗在提加苏斯的额头上凝结,他的呼吸变成了急促的喘息,他能感觉到血液在静脉中加速流动。这有多少是他为了增强反应和提升感官而饮下药剂的效果?又有多少是他本能的恐惧,那个他甚至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太多,一生如履薄冰,他庆幸自己经历了这些。但现在,他被暴君的阴影所笼罩,充满了恐惧,他能活着走到对岸吗?成为纳迦罗斯的新王吗?
在黑塔被遗忘的下层大厅中,提加苏斯被巫王的精髓所包围,一间接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杰作,许多杜鲁奇权贵为了能一睹这些杰作愿意把自己的孩子卖为奴隶。复杂图案和艺术性的地毯,其线条如此细腻,脚的轻轻一碰就会像水波一样荡漾。黑曜石、琥珀、翡翠和水晶雕刻的雕像,其细节如此精致,以至于目光扫过时雕塑似乎在呼吸。
稀有木材雕刻的桌子,每一个曲线都拥有无法估量的优雅和尊严。镶满钻石和红宝石的盘子,金银和伊瑟拉玛银打造的碗,这些全都摆放在桌子上,等待着某个路过的客人注意,丝毫不在意它们曾经盛放过的食物早已腐烂,留下的淡淡的变色。
黑塔下层的财富无可估量,足以压倒最贪婪的杜鲁奇,然而却被遗弃和遗忘在这里,积满灰尘,表明已经荒废了几个世纪。从的铸造和工艺来看,他知道他看到的大部分艺术品都是来自杜鲁奇破碎的故乡纳迦瑞斯的遗物。
对纳迦罗斯的任何大家族来说,这些遗物都是无价的传家宝,但对巫王来说,这些不过是无用的玩意儿。
没有什么比这被遗弃的富丽堂皇更能给他留下马雷基斯绝对权力的印象了,或许马雷基斯最后一次使用这些大厅是在杜鲁奇出现之前?除了不朽的马雷基斯、他的巫婆母亲和地狱之灾家族那几个老鬼外,任何活着的杜鲁奇都没有享用过?
时间将杯子变成了一个空心的腐烂外壳,他用手指抚摸着一只沾满灰尘和腐烂的酒杯,但被护甲隔绝的手指感受不到那种触感。杯子在他的触摸下碎裂,倒在桌子上,形成一团腐蚀,早已失去光泽的珠宝在腐烂的垃圾堆里绝望地盯着他。
这些房间是一个迷失和闹鬼的地方,穿过寂静大厅的每一步都加强了这种怪异的印象。一股回头的冲动在他的内心激荡着,他有一种逃离纳迦隆德街道,摆脱黑塔诡异恶意的冲动。但他又知道,他没法回头了,当桥上的黑守卫被发现后,等待他的将是……
一路走走停停,他发现有一些痕迹是新的,看到这里他的心中涌现出嫉妒的情绪,凭什么?他知道达克乌斯曾在这里停留过,这些痕迹都是达克乌斯和那些消失的扈从留下的。
达克乌斯是否失踪或是被巫王处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他成为纳迦罗斯的新王后,纳迦罗斯没有达克乌斯和地狱之灾家族的位置了。到时候他不止是纳迦罗斯的王,还是艾希瑞尔的王,他喜欢艾希瑞尔这个称呼,绝望之地。
逃离的冲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力的无尽渴望,他现在站在终极力量面前,王冠和纳迦罗斯王座的承诺。
又过了片刻后,他捕捉到了那一丝踪迹,一排脚印压在瓷砖和地毯上结块的灰尘上。他不像潜伏在荒野中的阴影或克拉卡隆德的那些驯兽师那样精通追踪和狩猎的技巧,然而,即使是他,也能读懂灰尘中的迹象。
这些足迹是由一个精灵留下的,留下足迹的靴子又长又宽。这些足迹重叠了好几次,表示足迹是反复出现的,所有的这些都与赫玛拉告诉他的巫王习惯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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