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林太后得意洋洋地开口:“皇上若是现在跪下来祈求哀家的原谅, 或许哀家还能饶那个贱人一命。”
贱人?谁?
时俞飞快地回忆着,终于想起了一个人,照顾原主多年的嬷嬷秋霜。
秋霜是林太后在闺阁时的丫鬟,跟随她一起入宫,也是除了林太后之外,唯一一个知道聂时俞是女子的人。
不同于林太后的动辄责骂,秋霜对聂时俞极好,心疼她扮作男儿身,私下里面各种照顾,只不过也因此越发招致林太后不满。
聂时俞登基之后,担心林太后对秋霜动手,在林太后寝宫跪了整整五个晚上,才求得对方答应放秋霜离开。
所以……
时俞直勾勾地看着林太后,“母后这是食言了?”
“哼,要怪只能怪你蠢,秋霜知道这么大的秘密,哀家怎么可能放她离开。不过你放心,哀家只是将她悄悄关了起来,现在还没要她的性命。当然了,若是皇上不肯好好听话的话,那哀家就不能保证她会如何了。”
时俞目光冷静,理智告诉她,这是林太后第一次摆出筹码,自然也存了试探的心思。
若是她真的露出一副在意的模样,接下来林太后只怕就会得寸进尺,越发的想要拿捏她。
可如果她浑不在意,那秋霜的性命……
“皇上想清楚了吗?”林太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秋霜对你可是素来疼爱的很。”
时俞盯着林太后,没有错过对方任何细小的表情。
“母后是有事情想要让朕去办吧?”
秋霜离开皇宫已经一年多了,林太后此刻才摆出这筹码,说明她并非不能藏事之人。
现在说出来,再加上之前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去做,而且十有八九和林家有关。
“哀家的寿辰快要到了,今年的寿辰,哀家要交给你的表兄去筹办。”
“然后呢?”时俞问道。
寿辰的事情,自然有礼部负责,林太后突然要林家人横插一杠子,自然不会只是简简单单办个寿宴。
“拨给你表兄十万两,让他全权负责此事。”
“十万两?”时俞看着面前人,“母后这是打算把中饱私囊四个字,刻在林家人的脑门上?”
根据天晋国的规格,一次寿宴几千两银子绰绰有余,甚至林太后一年的月银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千两,张口就是十万两,而且还交由单独的个人负责,林太后倒是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林太后冷眼看着时俞,“哀家的要求已经提出来了,皇上要做的是抓紧时间去办,否则……就等着收尸吧!”
……
一个时辰后,含光殿。
时俞站在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对于林太后的要求,她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提出让对方至少要证明秋霜真的在她手中,并且安然无恙,其他的才能再谈。
而一炷香前,林太后那边派人送来了秋霜出宫时的随身物品,还有一封墨迹尚新的书信。
秋霜大概不知道这封信会被送到自己面前,还以为是写给林太后的,在信中向林太后保证自己绝不会泄露什么,甚至字里行间,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劝说林太后要珍惜“母子之情”。
同时,她也让小夏子打听了一下她那位表哥林子杰的消息。
一打听才发现,对方烂赌的名声都传到宫里面来了,又仗着是林家独子,得林太后偏爱,据说还隔三岔五的入宫打秋风。
而且今天早上才刚刚入宫一趟,林太后要这十万两银子,十有八九是为了替侄儿填赌债的窟窿。
“皇上,太后那边又派人来传话,说是问皇上考虑的怎么样了。”小夏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时俞没有开口,依旧静静地看着铜镜。
聂时俞的眉眼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甚至姓名也仅仅一字之差,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了,她要接替对方成为这个傀儡皇帝。
但是,从发现穿越到现在,她都在刻意回避一个问题,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自己辛辛苦苦那么久,眼见着终于要看到回报了,可是上天却像是开玩笑一般,把她送来了这儿。
过去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现在悬在脑袋上的刀倒是清清楚楚。
说不心塞,不失望,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不愿意去深思接下来的路。
可是今天的事情,却一把将她拽回了现实。
哪怕她愿意得过且过,混过一日是一日,可是如今还有其他人的性命系在她身上。
更何况,她不愿意!
舒舒服服的退休养老,依旧是她的人生目标,而不是苟过一日算一日。
至于秋霜……
虽然她和秋霜甚至算不得相识,而她也没有什么四处泛滥的圣母心,可这次的事情毕竟未到绝境,若是不拉一把,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她也做不到。
所以,既然躲不开,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
时俞深吸了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整个人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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