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忘不了罢!那是生命中最深刻的一道印记,若是忘记的那一天,便是我死去的那一天罢”他在心中低喃,道。
前方,等待他的将是甚么?是刺骨的疼痛?是欢惨将别?是骨子里的倔强绽放出的花蕾?还是徜徉在泣血的晴空中的那群大雁?
他大喝道:“可是准备好了!”
众人笑道:“可以开始了!”
于是他也随之笑了,他挥了挥手,道:“跟上我!”
他的身体,如同一片涟漪,静静地消失在了那片阒寂的空气中,当他再次出现时,业已是千里之外。
但跟在他身后的众人,身法亦是不俗,他们如同一片光,瞬逝瞬生,他们紧跟在于尊的身后,没有一人掉队。
他们一直在往被走,按照钰小鱼的指引,他们的未来,便在北方!
荒芜的草甸上,一片片露珠,静静地融入到一片黑土之中,露珠上,沾染着耀眼的光华,此刻,天地之间是那么的寂静。
只有微弱的兽吼声,以及昆虫鸣叫的声息,还有草叶相互摩擦的声息。
婉如儿趴在于尊的肩头,眯着眼,轻轻地笑着,此刻,她应是心满意足的!
她静静地听着于尊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她慧黠的眸子里,有一片流光,那片流光始终驻扎在她的眼中。
她轻轻地喘息着,而那股温软柔和的呼气声,亦静静地传到了于尊的耳畔,于尊笑着回头望了一眼婉如儿,道:“如儿,睡会儿吧!”
婉如儿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静静地阖上了双眼。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前方,那是甚么......
众人皆屏气望着那方世界!足有万米之高的苍木......
那苍木已不能被叫做苍木了,或许它应该被称之为一片山峦罢!
可它明明是一棵树,它究竟是如何长成的?
足有万米之高的树......
那树的树围足有千里之巨,只是,它的树冠上,依旧生着葱葱郁郁的叶片,若不是从远处望去,众人决计不会认为它乃是一棵树的!
那片片郁郁葱葱的叶片,在初冬时,依旧苍翠的很,站在苍木前的众人,显得是如此的渺小,而那棵苍木的树冠上,则隐有一座城池!
那竟是一座生在苍木上的国度!这令众人心底唏嘘不已。
于尊仰头望着苍木的树冠,在那树冠上,应有六座城池,城池的形状各异,有的呈六芒星型,有的呈四方形,有的则成三角形,城池之间,有廊桥相互沟通,在刺目的阳光下,城池周身围绕着一片紫色的云霞。
而更令人惊骇的是,当聂生将手中的长刀,插入到树中时,苍木的树干上,竟流出了一片殷红的血。
婉如儿一脸惊骇地望着树干,道:“哥哥,这树难道已有神识了?”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罢!”
他轻轻地抚摸着树干,那片苍老的刻痕,是岁月留给这棵树的纪念!
苍木大抵是上古留下来的树种罢!只是此刻,它竟出现在三岔幽罗界,这不免令人有些唏嘘!
于尊静静地阖上了双眼,他将意识渗透到那片树干中,令人感到惊骇的是,他的神识中,竟出现了一片汪洋,而在那片汪洋的中心,则生长着一棵乔木,乔木随着海浪,轻轻地摇摆着,它丝毫未受到海水的侵蚀。
这一刻,是短暂的一刻,又好似千百年恍然而过。
只是,树依旧生在那片汪洋中,它始终不依不饶地生长在那片浩瀚的大海中,直至过了千万年,树依旧生在那方,而沧海却逐渐枯竭了!
树长成了一棵苍木,苍木的树围足有千里之遥,偶有一日,有一队逃亡中的兵马,来到此界,这棵树,从那一刻起,便成了他们的家!
那是一群紫发白眸的魔人,也正是此刻生长在苍木上的族群。
于尊静静地睁开了双眼,一脸骇然地望着苍木的树冠,道:“此地不是寻常之地,大家需要万分小心!”
聂生紧紧地盯着那棵树的树冠,倏尔他笑了,他的笑意,温纯而又清澈,他道:“于兄,大可不必担心!”
于尊心底一滞,道:“哦?这群魔裔,可是你的故旧?”
聂生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非也!他们乃是聂生的敌人!”
于尊道:“既是你的敌人,此刻你又为何如此轻松?”
聂生哈哈一声大笑,道:“他们皆是蝼蚁,于兄又何必如此心忧?”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玩笑道:“那待会儿便让兄弟你打前锋,如何?”
聂生笑道:“求之不得!”
而此时,婉如儿却撇了撇嘴,道:“哥哥,又怎知他们乃是我们的敌人?”
于尊道:“既是聂生兄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
聂生笑道:“若是于兄有意与那些魔裔相交,倒也不必顾忌聂生的感受!”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走一步算一步罢!”
而这时,那棵苍木却轻轻地抖动了一番,倏尔,一片苍翠的树叶,如同一片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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