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涛笑着稳稳心神,看着眼前的钱公子道:“下这么大的血本儿,肯定有正事要谈,说说吧,今日请我前来有何正事。”
侯涛虽然纨绔,可他并不傻。
一个州府名楼的头牌,价格可不便宜!
又怎么会这么轻轻松松的送给自己呢!
再说了,头牌谁不喜欢?他也听说这位钱公子早就垂涎许久了,可他却送给自己……
果然,钱公子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可还是说道:“瞧侯大哥这话说的,咱们生意做过好几次,打过的交道也不少,之前又不是没在一块儿喝酒,干嘛说的这么生分……
小弟这次来就是想和大哥叙叙旧,倒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大哥还不相信我的诚意了?”
“没有大事,那也是有事,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否则这美人我可不敢享用啊……”
“大哥……嗨,既然大哥问,那还真有一件小事……”
客套完了,钱公子也不装了,凑近了一点身子道:“侯大哥,最近小弟家中需要囤一批货,用钱数目较大,这来往运送实在不方便……
听说侯大哥家里存银很多,小弟想换一些……当然了,价格好商量,绝对不会让大哥吃亏!”
侯涛听见这话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了,“这话你是听谁说的?道听途说可做不得准呀,是,我们家做生意确实有一些散碎银子,可就算把家里的银壶银戒指通通都算上,也不过两三万两而已……
而且这些银子……都在官府兑换成了票据,就等着朝廷的银币铸造出来兑换呢!现在我家里想找一块银疙瘩都难!”
“呵呵呵……”
钱公子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小声说道:“侯大哥,咱们两家知根知底,你怎么连我还信不过呀?
谁不知道闽清侯家好几辈子的大户,家业丰富着呢,再说了,光这些年我知道的也不止两三万两吧?”
侯涛脸色一变,非常警惕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别急嘛……”
钱公子一脸神秘的说道:“其实不一下子把银子交给官府是对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年底什么时候发放下来,这要是官府信誉不好,那咱们的银子可都赔进去了……
所以我家也留下了一部分……这很正常嘛,无论到哪儿咱们都站着理,谁也不能说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侯涛才有些安心,脸上的惊恐慢慢的退了下去。
钱公子又道:“大哥,我家最近急需银货周转,今日特地求到大哥头上,您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小弟愿以高出市价的三成来换,大哥意下如何?”
一听高出三成的价格侯涛并没有欣喜,而是皱起了眉头,“兄弟,你不会是……”
“大哥别问,小弟也不会说。”钱公子赶紧伸手止住他的话。
“明白,明白……”侯涛心中恍然大悟。
“大哥意下如何?”
“这……并非我不从,实在是……唉,之前觉得银子没什么大用,就分散付了出去,现在实在没有啊……见谅见谅……”
“大哥,价格好商量……”
“抱歉,实在……无能为力……”
而在包间里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的对话,都被角落缝隙里的一双眼睛看得真真切切,听得明明白白……
歌姬从新涌入包厢,纷纷往侯涛怀里钻,冷淡尴尬的气氛瞬间又被点活了。
那位钱公子找了个借口出去,来到隔壁的包厢。
而包厢里面,赫然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以及马和王义二人。
那位钱公子跪倒在地上,“大人,小人已经……”
“我都看见了。”蒋瓛没有心情听他的话,直接就打断了,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这位钱公子顿时松了口气,在地上扣头之后就悄悄的退下去了。
既然查到了闽清侯家,那么找到与他们相近的商业伙伴,就就不是难事。
所以锦衣卫就把这位钱公子带来,让他帮着演一出好戏。
“二位大人,这个侯家肯定有问题,他在说话的时候虽然也在极力掩饰,可是毕竟功夫不到家。”
因为方才他们的对话是蒋瓛观察的,所以侯涛的一举一动,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知道审过多少犯人,一个城府不深的人说没说谎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在蒋大人这双火眼金睛之下,自然能够看得通透!”马和赞许道。
“那现在怎么办?直接把他抓了严刑逼供吧?我就不信问不出来东西!”王义在一旁兴奋的说道。
“出来吧。”
马和叫出藏在闱帐角落里的侯泰问道,“看来你的感觉不错,你家确实与假币案有关!”
侯泰此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庆幸的是自己猜对了,那那自己就有利用的价值,能够趁机立功赎罪。
悲哀的是家里牵扯进这样的大案,罪责肯定更重,抄家灭族估计都不在话下,那要救自己的母亲……就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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