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无需再牵挂什么。”
“你若愿意……可与私结为夫妻。”
“届时,一切凭你意志,普天之下,你想去哪,私便随你一起。”
“你若苦于人生匆匆不过百年,私可使你,与天地同寿。”
“若你不愿,待你归于黄土,私便引决自裁,随你同去。蓬莱之人一死难求,但私却不同,若是愿意,便能做到。”
随着话音落下,便又是寂静无声。
“私明白,突然说起,的确很难决断,私的条件,也是有些任性了。”
“私给你考虑的时间。”
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显然是要让莫茗当下便做出回答。
他略微有些呆,回过神来,便将目光投向辉夜。
女子则毫不畏缩地与他对视。
莫茗撇开头去。
“我何德何能……”
“答案呢?”
显然,辉夜并不想听到除了答案之外其他的话。
“私只会询问你这一次,此次之后,一切再无干系。”
在莫茗眼中,一脸从容地站在那里的,冷淡地说完全部事情的蓬莱山辉夜,其实已经做到极限。
站在那里公主殿下,并未握紧双拳,其实大抵是使不出力气了。
保持着情绪、声音的平稳,不致波动,就耗尽了她全部心力。
紧张――这种情绪已经千百年未曾出现过了。
现在的面上,与其说是面无表情,不如说是……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表情的、僵硬的冷漠罢了。
而对面的莫茗,则终于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
对方的话中虽然多有贬斥,但其心意,他毫无折扣的感受到了。
某种意义上,蓬莱山辉夜与莫茗算是同一类人。
他们凭借理性行事,不被感性左右。可一旦枷锁失控,便多半会是这种情形了。
莫茗很清醒,所以他感到了震惊。震惊过后,便是感动……以及迟疑。
良久的思考,最终开口。
……
……
“抱歉。”
蓬莱山辉夜双眸中泛出的光华瞬息黯淡下去。
莫茗并没有看着女孩,而是微微侧头,看着一旁的虚空,斟酌着开口:
“你的确是我所见过,最有气质和美貌的女子,能被你倾心,我纵是粉身碎骨,本也是不枉了的。”
“可是,身为男人,必须对感情负责,同时,也要对我自己负责。”
“本就一直在想着博丽的事,又被你提及那幻想乡,我越觉得不安。”
“至于你我的事,虽被你说的那么不堪……”
“算计、虚假、伪物,什么都好,却又不说明白,我就没法当做什么都没生。”
“我十分关心你的事,即使现在,仍然是的,但是……并非是男女意义上的感情。”
“所以,突然让我做出选择,我没法选择‘是’。”
“老实讲,如果有第三个选项,我不愿让你伤心。但是,如果非要回答‘是’或‘否’……”
“抱歉,我想先知道真相。”
辉夜的面庞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别自作多情,说伤心什么的。”
“你的性格,私比你更加清楚。若不拒绝,就不是莫茗了。”
“所以……”
辉夜轻轻躬身,伸出手指,将莫茗皱起的眉头磨平。
“不要总是皱着眉。”
这番动作,仿佛曾几何时二人也曾做过。但此刻,似乎更包含了些许其他意味。
起身,面带微笑地收回手指,转过身去。
“私要离开了。”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万一之事,如今终于无所挂念了。”
“你的困惑,之后自有人向你解答,并带你回到幻想乡中。”
“赌注……就当是私输了吧,或许是从一开始就输了的……”
“你是温柔的人,想来……是不会再为难私的……赌约的要求,就说与永琳听吧。”
“至于你我二人,当缘尽于此,不必再见了。”
推门而出。
……
……
很好。
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即便如此,不用再保持着笑容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蓬莱山辉夜走出府邸,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之中仰望着当空明月。
一袭浴衣,感觉到了寒冷。
并非是身体,而是某种更深的层面。
但是,演戏还并未结束。
高傲的公主殿下不会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软弱。
所以还得最后坚持一下。
蓬莱山辉夜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中走着。
平城京借鉴的是大唐的律法,都城在二更天后不允许平民随意出户走动。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唯有暗淡的月光洒下,辉夜藉着月光穿行着,不知走了多久。
终于,她不耐烦了。
“永琳,如果你听得到,现在是时候了。”
“私厌倦了。”
“……”
“永琳?”
没有任何回应。
说起来,永琳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自己说要报复,但前来此地……却是永琳最先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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