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乙提醒着程煜:“头儿,这可就出了咱俩巡街的范围了。”
“你还烦啊?我去城门那边打个招呼。”
苗小乙哦了一声,再不言声。
两人走了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远远的正看到赵守卫解了甲,拎在手里朝着二人走来。
“老赵……”程煜挥手招呼。
“程头儿!你跑到这边来干么事啊?我正打算回家呢。”
程煜看他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昨天你值班啊?今天休沐?”
“一晚上没怎么捞着觉睡,正打算回家拜会周公呢,怎么地,程头儿你找我有事?”
“晚上还得空啊?得空来家吃酒。正好介绍我老哥给你认识认识,以后他出城进城的也方便。”
赵守卫一听,虽然一夜未睡有些困顿,但顿时来了些精神。
“程头儿你真是个讲究人,昨天才讲的话,今天就要兑现。我说你么的事为什么跑到我这边来呢。你喊了,我肯定要有空诶。这样,我正好路过长街,跟鱼头子讲一声,让他收拾几条长鱼,晚点儿直接送到你家去。今天晚上我算是有口福咯……”
程煜在这个虚拟空间里的角色,虽然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富二代,但却烧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炒软兜,那算是一绝。
“我喊你吃酒,哪能真让你自己带菜,你不烦了,我回头喊人买了预备好。”
“你不管你不管,那个鱼头子天天从城门口进,尼玛一路洒水,又臭又腥,老子吃他几条长鱼还不是关的啊?”
程煜见状,也不多说了,拱拱手,道:“那我晚上就恭候老赵你的大驾了。”
“哈哈,好说好说。”赵守卫拱了拱手,径直离去。
旁边苗小乙咽了口口水,似乎已经想象到程煜烧的菜是如何滋味了,腆着脸说:“头儿晚上请老赵吃饭啊……”
程煜情知这小子在想什么心思,板着脸点点头道:“嗯。”
苗小乙本想程煜回答了就顺杆爬问问自己能不能一起去,结果程煜只说一个嗯字,他倒是没道理继续往下说了。
就这么跟着程煜往回走,程煜笑了笑,扭脸说:“多两个人也热闹,秋风起正是蟹子肥的时候,你回头拎两串水蟹到我家去。”
苗小乙顿时笑弯了眼角,手舞足蹈的答应下来。
明朝的时候可不像现在,现在的螃蟹是好东西,但那个年代的螃蟹,属于上不了桌的玩意儿,甚至到快解放的时候,下江一带还有人会说出“穷的只好去吃河蟹混个饱”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在明朝的时候也是如此,除了最底层的人,是不会有人吃螃蟹这种东西的。
让苗小乙拎两串螃蟹,这就是对他最大的优待,两串螃蟹甭管大小,指定超不过十文钱,那都是乡里的孩子没事干下河自己摸来赚些零花钱的。
可是走了没两步,苗小乙就意识到程煜话里有话,立刻说:“头儿,你说多两个人,你不会想把吴老二也喊过去啵?”
程煜站定脚步,苗小乙和吴桐一直都有些不对付,虽然也谈不上有仇,但这俩人只要一有点什么事就必然会拌嘴,程煜的耳根子也真是有些烦了。
“你不想他去啊?”
苗小乙有心点头,但却瞄了瞄程煜的脸色,见程煜面无表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表态。
“不想他去也行诶,那晚上的酒钱你出。”
苗小乙一听,赶忙把手摆的跟夏日的蒲扇一般。
明朝基本上没有酒的管制,所以从宫廷到官酿,乃至士大夫阶层的自酿酒、普通市井所酿的私酒,比比皆是。但无论如何,酒比起菜来,都算是贵的,只有自家会酿酒的,才真的敢不把酒钱当回事。
苗小乙家里可没有会酿酒的人,而吴桐家里,本身就是开酒肆的,祖传三代都会酿酒,以前老被人欺负,那些地面上的青皮无赖,往往喝了酒不但不给钱,还借酒撒疯的摔烂了酒器,直到吴桐当上了捕快之后,那些地痞再也不敢上门了,生意才真正的好了起来。可生意好了之后,由于吴家的酒酿的的确是好,本是小酒肆的酒,味道上却赶上了酒楼里的官酿,导致附近一个酒楼想要强买强卖收了吴家所有的酒,价格自然是不及吴家自卖的一半。这事儿,还是程煜去摆平的,酒楼毕竟官营,即便是县官去了也未必好使,但程煜在塔城地面上却是个掷地有声的主儿,对方也得抻量抻量。最终吴家的麻烦解除了,而程煜去他家买酒,吴家人也就再不肯收一个铜子儿。
今晚人数不多不少,程煜和孙守义,加上赵守卫以及苗小乙,四个大男人怎么也得两三坛黄酒。程煜请赵守卫吃饭,这俩人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自然不能喝那种民间私酿的苦酒,那么这两三坛官酿的酒恐怕少不得要用上接近一两银子。
苗小乙一个月的月俸才多少?也就一两银子,他哪喝得起这种酒?
可吴桐就不同了,他家的酒堪比酒楼的官酿,自家酿的成本又低,而且程煜让他带酒,只怕他全家上下都恨不能雇一驾马车送个十坛二十坛过去,这是苗小乙根本不具备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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