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请大家坐了,端上茶来,问,“怎么丫头没来?”
“别提了,我大半月没见咱家丫头,正想亲香亲香哪,一大早就被你们大姐带王府仓胡同玩儿去了。我不让吧,你们大姐还不乐意,这一走得好几年见不着,现在成霸占着我的丫头哪。”
李氏笑道,“大姑姐这话也在理。”
“算了,我不跟她计较。”魏老太太挥挥手,端起凉茶喝了两口,她主要过来看看老大家可都安置好,还差什么没?李氏笑,“什么都不差,我们昨儿一来,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炕上铺着凉席,被子在柜里。不论家俱还是一应用的锅碗瓢盆,都樱当时我跟大爷的眼泪险没滴下来,有孩子们在,强忍了下来。要不是咱们兄弟至亲,谁会这样周到细致呢。”李氏很是感激,就是一向有些刻薄的婆婆,李氏觉着,老太太无非就是嘴上硬气,心肠也是软的。
魏老太太道,“这都是应当的。”
“是啊。我听阿年哥,他们一到咱们老家,大嫂也是样样都预备出来了。”陈萱笑,“大嫂,咱们在一起这些年,虽是妯娌,也是姐妹一般的。”
大家坐在一起话儿,李氏到云姐儿的事,李氏道,“我跟大爷想着,云姐儿现下还,我们也回北京了,还是让云姐儿跟我们在北京吧。待她以后读完高中,要是想留学,再让她出国,到时还是得二弟妹你们帮忙。”
陈萱想想,长房两个儿子一个闺女,云姐儿还是闺女,难免要偏疼一些。陈萱看向魏老太太,魏老太太琢磨一会儿,道,“这也成。”
魏老太太主要是有自己的考量,“这回是先去趟汤儿,要是不成,我们就还回来。”
中午就是李氏和陈萱张罗的,魏银帮了些忙,魏老太太仔细的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看过,看看屋子如何。李氏悄悄跟陈萱魏银了自己想学些洋文的事,李氏道,“以后花边儿厂那边要是有外国订单,好歹我也能看看。”
陈萱向来热心肠,又最喜人读书,当下道,“我那里有当初学洋文的教材、字典,我都给大嫂拿来,再跟大嫂怎么学,并不很难。”
李氏笑,“我慢慢儿来。”
魏银道,“阿杰阿明都是打上学就学洋文的,大嫂你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就问他们,他们法文德文也都懂一些。”
“诶!”
姑嫂三人着话,陈萱跟李氏商量着,他们这趟要带大妹一道走,索『性』把刘嫂子派过来。李氏有些犹豫要不要雇佣人,魏银劝道,“大嫂以后得管着东单老铺和花边儿厂的事,要是每还要张罗一三顿饭就太累了。让刘嫂子帮着打扫一下卫生,做一做饭挺好的。”
“成,那就先试试。”李氏便应下了。
晚上在魏时院儿里吃的饭,长房刚搬过来,原就要吃暖屋酒的。待回了家,丫头跟弟弟道了晚安,就跟老太太去睡了。魏年原想让闺女跟爸爸睡一夜的,丫头还很傲娇地表示,“爸爸你想我陪你睡觉得提前跟我啊,我今都跟『奶』『奶好要一起睡了。爸爸你想让我跟你一起睡,你得提前预约啊!不然,我时间排的很满的。”
魏年都想吐血,待丫头腆着胸脯,得意洋洋的下楼后,魏年跟陈萱碎碎念,“这丫头是跟谁学的啊!”
陈萱忍笑,“儿童画本上的,刚给她讲没几。那是朋友做事要有条理,有计划,有时间安排,她怎么用到这儿上头了。”
丫头到楼下的卧室还跟『奶』『奶这事儿哪,“我爸想我跟他一起睡,我,这哪儿成啊!你又没预约!”
魏老太太试试水温,把丫头脱好衣裳放浴缸,问她,“啥是预约啊?”
“就是得提前。我都要跟『奶』『奶』睡的,我爸突然就要我跟他一起睡,多突然呀!”突然也不知从哪儿学的,总之人家丫头常字话儿,显着特有学问。
魏老太太学着丫头的口气,“是挺突然的。”
“所以我就没答应他!”丫头自己拿块『毛』巾擦擦擦,,“『奶』『奶』你去歇着吧,我自己洗就行了。”
魏老太太哪儿能放心啊,“你还,还是让『奶』『奶』给你洗吧。”
“不行,我都五岁了,我自己洗!妈妈五岁就是大孩子了!”
“也不知你妈都教你些什么。”魏老太太生怕累着自己丫头,丫头嘴巴伶,脾气也大,她要自己洗,你可千万别帮忙,不然要发脾气。可魏老太太也不放心孙女一人在浴缸啊,她道,“那我在边儿上坐着,一会儿凉了帮你放热水。”
“那会儿我就洗完了。『奶』『奶』你去歇着吧!”
魏老太太只好出去了,老人家哪儿就真放心了,一会儿扒门缝看看,一会儿再扒门缝看看,待丫头从水里出来,自己拿干『毛』巾擦干,然后穿上红牡丹花儿的丝绸睡衣,顶着一头半干的细『毛』儿出来,魏老太太方松了一口气。
这提心吊胆的,老太太给丫头擦着头发,想着二儿媳这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对啊!这也忒狠了!哪儿有这么早就让孩子自己洗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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