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凝云想着,沉声道:“让人看着吧,不然只怕方姨娘难活到明天。”
待墨点头应下,走到院外却直接在院外寻了一个空闲坐下玩。
至于盯着杜凝雪。
彩环都说了夫人要方姨娘死,杜凝雪做什么还重要吗?
待墨摇摇头。
次日一早。
锦璋阁外就传来一阵哭声。
待墨赶忙给杜凝云穿衣打扮,弄墨去给人开门。
不多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杜凝雪就跑了进来,一进来就一头扎到杜凝云的胸前,用力的依偎着,哭诉道:
“长姐!我姨娘她没了长姐!我姨娘她没了!”
杜凝云想起昨日的夹竹桃和方姨娘求救的眼神,心中就忍不住浮现一股子怪异感,却还是搂着杜凝雪安慰道:
“没事的雪儿,你还有我们。”
但杜凝雪却哭的更凶了,小脑袋哭的一拱一拱,让杜凝云觉得自己无法正常呼吸。
这杜凝雪也抱的太紧了,简直是要勒死她。
但杜凝雪这个抱人的却浑然不觉,还哭的极为厉害。
杜凝云只好哄着。
幸而蕙儿赶忙说:“方姨娘的失身可收敛了?若是没有准备寿材,还需尽快准备才是。”
杜凝云便说:“事发突然,雪儿,你带着蕙儿去院里寻管事,叫她们快去准备,我去见母亲。”
杜凝雪听了这话,依依不舍的从杜凝云怀里出来,离开锦璋阁时眼睛越发红了。
杜凝云却开始不疾不徐的梳妆,甚至都没打算快些动身。弄墨见杜凝云神色有异,也不敢催,只看着杜凝云在窗前静坐许久,听杜凝云说:
“差人告诉母亲,方姨娘死了。同时派人去方院看看杜凝雪昨日要的夹竹桃怎么样了,如果叶子全没了,就四下里找一找,找不到再来回我。”
“是。”弄墨不敢怠慢,赶忙去了。
方院中已经有小丫鬟在倒药渣,药渣里混着七八片被煮的变色的叶子,小丫鬟不认得也不在意,将药渣一倒便转身离去。
而不远处的花园一角里,厚厚的落叶下有一个崭新的茶壶,底下有厚厚的一层夹竹桃的叶子。
很明显。
前来搜寻叶子的小丫鬟什么都没找到。
原本说要拜见大夫人的杜凝云也根本没去,甚至让待墨给了杜凝雪提高了待遇,收买杜凝雪身边的所有人,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而杜凝云得知夹竹桃只剩花不见叶,眼神越发古怪。
私底下让府医看了方姨娘的死状,听府医说:
“是中毒暴毙,且所中的毒是剧毒,量也大,应是发作没多久便死了。”
杜凝云神色越发复杂,终是问道:“是夹竹桃么?”
“夹竹桃?”府医愣住了,好半天才哈哈笑道:
“姑娘说笑了,这和夹竹桃能有什么关系?姑娘是千金小姐,想要什么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杜凝云嘴角微抽,有些无奈的说:“我的意思是,是夹竹桃的毒么?”
府医笑的越发厉害,连连说:“姑娘真是故意打趣人了,夹竹桃怎么会有毒呢,多少人家种夹竹桃,若有毒谁家敢种它。”
杜凝云见他连夹竹桃有毒无毒都不知道,便没有再问,就将他送了出去。听完全程的待墨却皱着眉头问道:
“姑娘是觉得三姑娘用夹竹桃毒死了方姨娘?姑娘肯定多心了,三姑娘是方姨娘肚子里出来的,方姨娘可是她亲娘,绝对没有亲生女儿对亲娘动手的道理。”
杜凝云沉默不言。
没有么?
自古便是痴心父母多,孝顺儿孙少。
那里有什么绝对不可能。
杜凝云想着,沉声道:“我只是怀疑,此事切不可外传,你们只让人像盯着杜凝霞一样盯着她就是了。”
“是,姑娘。”
而另一边。
有蕙儿跟着,内院的管事很痛快的准备好方姨娘用用的寿衣寿材。
大夫人和忠意伯都只是过问了一句,便命人给杜凝雪送了些银子,便将此事忽略。
杜凝雪本以为自己姨娘死了,大夫人姑且不论,可忠意伯会来瞧一瞧。可忠意伯却只遣人来说了一句逝者安息也就完了。
杜凝雪很想给方姨娘一个死后的体面,想让方姨娘先在府中停灵五日,再送到寺里让僧人诵经。
可她根本见不到大夫人,不仅如此,当她把这话说给彩环听时,更惹得彩环一阵讥讽:
“你当她是谁?准她在府里停灵就已经是天大的恩了,你还想让她破例多停,还在庙里让人给她诵经念佛。你当她是个奶奶?”彩环说着,狠狠的啐了一口,嫌恶的说:
“呸!真该打嘴。”
先前的妾室一死就直接拉出去埋了,好一点的给个棺材,坏一点没儿女的,城外随便一个地方挖坑一埋就完了。
那里像这方氏,因三姑娘求了大小姐,不仅有了上好的寿衣寿材,还准在府里停灵,准三姑娘去哭拜。
若非如此,谁家的小妾有这待遇。
“你也别在我眼前号丧,别家痨病死了的妾室一把火烧了才是多数,那里会认真安葬。如今她穿着好衣服睡着好棺材,虽然入不得伯府祖坟,却也有人给她寻好地方安葬,你还有什么不足的?你还想怎样葬她?”彩环说着,见杜凝雪又要哭,还要闹,干脆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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