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县知县姓李,今早是他亲自去寻天察卫将消息传出去的。
不过,与镇魔使不同,各地知县并不知晓当地据点所在,能联系上的只有一个固定的天察卫。
毕竟天察卫相当于镇魔司在各个地方的眼睛。
若是行踪和据点被知县完全掌握,一旦为官者与邪诡势力勾结欲行危害百姓之事,大可将当地一应天察卫剿灭,使得消息封锁。
那时,镇魔司哪怕能得知情况,恐怕也为时晚矣。
而且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各府城都设有镇魔府衙,其内皆有镇魔司外派的指挥使、经历等官员,轮值的还有除魔卫与獬豸军。
譬如离齐京较远的地域,若是县里遭了诡事无能力处理,便可上报最近的府城。
大齐境内十六个布政司、一个蕃司。
下辖共计有四十个府城、六州,每处皆设镇魔府衙,凡能担任指挥使者皆是武道五品的高手。
哪怕临遇诡事,附近未有镇魔使执任,指挥使和经历等也可独挡一面。
眼下,安子县县衙中,李知县有些坐立不安。
他在处理汕洪帮的事情上并未有任何纰漏。
不仅第一时间联系天察卫,还派出捕快和衙役去码头想将命案现场保护起来。
谁知,汕洪帮那些个家伙,一点都不领情,直接就把他们的衙差打了回去。
这事给李知县气的。
平日里你横就算了,怎的,自己派人来报官,连县衙的人都不让进?
这些年,汕洪帮势头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知县虽不是本地人,可也是知道湖州府曾经有桩大案,至今未破。
便是不良风气助长的结果。
奈何李知县明知如此,却无能为之,压不住。
人家帮里有五品高手。
他们县衙最厉害的捕快也才九品,拿什么和人讲道理?
再者这些年汕洪帮虽然强势,可该交的税、该纳的粮,那是一点不少,反倒时而还有多。
李知县将事情报与府城,上面姑且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说白了,没惹出什么人命就好。
这会儿倒是,别人没死,汕洪帮自个死了副帮主。
那胡沧,李知县也知道,不是个好鸟。
要不是和曹大勇那憨货结拜兄弟,还不知要惹出多少祸事。
就说当街强抢民女就有几次,若非曹大勇制止,恐怕还真给他得逞。
想到这,李知县愈发生气。
曹大勇这个玩意儿也是操蛋,一身武力倒不会随意作恶,可就是讲究义气。
平日里对渔民百姓是不赖,可却不仔细看看底下都是些什么货色。
就说汕洪帮那些个老人,哪个暗地里没点黑料。
可就是这样,帮里大小事务还得是人手掺一脚。
他自己那心腹吴成也没见有多干净。
“诚彼娘之非悦,真希望来个大爷将他们一锅端咯。”
李知县愤愤不已,他在任期间可谓业绩寡淡,百姓们暗地里都称他为李油头,诶,就是滑。
凡是涉及汕洪帮能绕就绕。
可不滑又怎么办呢?
李知县也不愿这样,想他正儿八经科考中的举人,不就是为了能够为国效力以发挥自己的才能。
事到如今,戚。
银子贪了不少,干点实事还得看汕洪帮脸色。
罢了,罢了。
“报!”
啪嗒。
心思繁杂间,一阵高喝传来,惊得李知县往后一仰随椅凳摔倒在地。
县丞领着捕快快步而入,走到堂内,不见人影。
“大人?大人?”
“诶唷,这儿呢。”
“呀,我的个青天大老爷哦,快快快,搭把手。”
捕快在县丞的招呼下合力将李知县扶起。
后者起身理了理斜倾的帽子,对着县丞的脑门指指点点。
“你诚心让我过不去是吧,什么青天大老爷,你瞧瞧我配吗?”
李知县也是有脾气的,当即一通数落,指着二人鼻子说教。
少顷,他胸中积郁的烦闷总算发泄些许,这才为县丞与捕快依次理着衣领,询问:
“说吧,汕洪帮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嘿嘿,李大人当真料事如神。”县丞竖起个拇指,嘴角扬得老高。
“去去去,说正事。”李知县一巴掌拍开对方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县丞揉搓着拍红的手背,小声言语:“李大人,不是汕洪帮闹事,是汕洪帮被人收拾了。”
“废话,我知道胡沧那龟孙死了。”
“不不不,是镇魔司派来位大人物...”
“怎么听你说这么费劲呢?来来来,王二,你说。”
李知县把县丞拨到一边,拉过捕快到近处。
“回李大人,汕洪帮被一位镇魔司的大人物挑了,连曹大勇都被踹了几脚。”
捕快将事情告知。
今早他们这些衙差前去码头,被汕洪帮打走后,就一直远远观望。
谁料后面,自长平县渡船来了两人。
其中为首持剑那位貘服显然是位身份极高的镇魔使,在进入胡沧死的那个院子后,没多久就御剑出来朝汕洪帮的帮众们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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