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真人颓然坐下去,神色悲怆而自责,良久不语。
“不说是吧?不说我也猜得出几分真相来。道长,我替你说了吧。”
陆离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雾飘忽不定。
“在徐家老宅西北角石缸下埋木偶,自然是用来对付徐老太君的。东南方属阳,西北方属阴,石缸里的水也属阴,妨害的当然是老宅里的女主人了,因为女人同样属阴。”
“木偶身上插着三根银针,分别插在通天穴、人中穴和心脏位置,无非是为了操控徐老太君的意识,从而说出你想要她说的话,对吗?”
“我只是很好奇,你一个老道士,无欲无求,为何要对徐老太君施加魇镇诅咒之术?道长,恐怕这件事情后面另有主谋吧?”
混元真人看着陆离,叹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年纪轻轻却料事如神,而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窍门,后生可畏哪!”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算是承认了陆离的推测。陆离问道:“告诉我,主谋是谁?”
“我不能说!”混元真人摇着头。
陆离站起来,冷笑道:“是徐家二小姐徐婉儿吧?”
“你连这个也猜到了?”混元真人坐不住了,看待陆离的目光有几分畏惧感了,好可怕的年轻人哪!
“很难猜吗?”陆离说道。
茶艳萍叫道:“陆先生,你是说婉儿要害老太太,真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人心难测,我哪知道徐婉儿怎么想的?”陆离逼视着混元真人,目光森然,“道长,我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徐家少爷,先来找你,是给你一个机会。”
“你要是还要有所隐瞒,或者心存侥幸,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试想一下,徐家少爷知道了事情真相,他会怎么做?”
混元真人手抖了一下,省城徐家的实力谁不清楚啊?他一个道士,无论如何是斗不过徐友良的。
“好吧,我说!”混元真人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据混元真人所说,大年初一那一天,徐婉儿来太清宫烧香还愿,特地拜访了他,询问魇镇诅咒之术。
混元真人知道徐婉儿的身份,既是徐家二小姐,又是欧阳家的媳妇,来头不小。她虚心请教,混元真人也就当成闲聊仔细讲了魇镇之术的来龙去脉。
后来徐婉儿啥也没说,给了一个大红包,就离开了太清宫。
混元真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很快抛诸脑后。不料就在前天下午,徐婉儿又来到了太清宫,说是她按照混元真人的教授,在徐家老宅里埋下了木偶,徐家老太君病倒了。
混元真人大为震惊,叱责徐婉儿不该胡来。徐婉儿说祸事已经闯下了,只能赶快想办法补救,请混元真人前去作法驱邪。
要是混元真人不答应,她就告诉世人,魇镇诅咒之术是混元真人教授的。
混元真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拖下水了,中了徐婉儿的圈套。无奈之下,今天前往徐家老宅做法驱邪。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婉儿埋下的竟然是血木偶,他未曾料到这一点,这才着了道,险些丢了性命。
“贫道一辈子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晚节不保,想来罪孽深重啊!”混元真人悔愧难当。
茶艳萍又悲又怒,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婉儿要这么做?她究竟为了什么?”
陆离则沉思着,片刻后问道:“真人,你真的对血木偶不知情?”
“都到这种时候了,贫道还会骗你不成?一来血木偶乃是凶险万分的邪术,会要了人命的,我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二来我要真知道老宅里埋着的是血木偶,怎么会掉以轻心,差点丧了性命?”
“这就奇怪了,血木偶是怎么来的?难道徐婉儿又向什么人请教过?”陆离满心困惑。
今天取出血木偶的时候,陆离留意过徐婉儿的表情,她非常吃惊,似乎事先也不知道木匣子里放着的是血木偶。
莫非其中另有缘由?陆离觉得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扑朔迷离了。
“真人,你虽然是无心之过,但也违背了修行之人的规矩。好自为之吧!”陆离就此告辞,走到门口,回头叮嘱道,“我们来找你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还有,要是三天后还没化解掉体内的黑气,请打电话给我。”
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招呼着茶艳萍,走出了太清宫。
夜幕降临了,太清宫四周树影幢幢,万籁俱寂。
茶艳萍并未发动车子,她今天受到的惊吓不小,又得知小姑子用邪术谋害老太君的事情,心绪难平。
“陆先生,我该怎么办?”她问道。
“混元真人没有说谎,始作俑者是徐婉儿,但还有一些疑点搞不清楚,事情很棘手。”陆离看着车窗外的茫茫夜色。
“我看还是先跟我丈夫说吧,婉儿是她亲妹妹,他们兄妹俩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兴许能有个结果。”茶艳萍说道。
陆离转过头,眯着眼睛看向她,看了良久。
茶艳萍躲闪着陆离的目光,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茶老师,你在大学里教书,所处的环境比较单纯,也接触不到什么社会上的人和事,有时候想问题太简单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徐婉儿连徐家老太君都敢暗算,你不怕她狗急跳墙反咬你一口吗?”
“不至于吧……”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徐婉儿本就心存不良!你要是冒冒失失告诉了你丈夫,他去找徐婉儿对峙,又拿不出真凭实据来,事情只会不了了之,而徐婉儿必定要对你怀恨在心。”
一席话说得茶艳萍冷汗直冒,她低声说:“可到底该怎么办?哎,我进退两难了!不能跟我丈夫说,那跟我婆婆说行不行呢?”
“你婆婆可是徐婉儿的亲妈……哎呀,坏事了!”陆离叫道,急急忙忙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跑向太清宫。
“喂,你要做啥?”茶艳萍下了车,也跑了起来。
等两人冲进混元真人的房间里时,发现他躺在地上,嘴里全是黑色的血液,已经没了气息。
陆离僵在原地,懊悔不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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