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横遭不测,清妍本就无心钗黛,只是明面上父亲是罪人,所以府里不能公开守孝,但是清妍依旧私下里按着礼数,一身素服,头上白花,为父亲守孝
那婶子也看到了清妍头上的白花,刚想伸手去扯掉,但是主事长老制止了他,示意她差不多,就可以了
见主事长老发了话,这婶子也没有再放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见他们再没有多余的话说,清妍赤脚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
本就不是温暖天气,又是边郊的山里,这石阶一步一步都十分冰凉,可是清妍仿佛感觉不到一样,一步一步铿锵有力的走着
台阶上开始出现一些野花和野草,踩在上面,有些扎脚,一开始清妍没有在意,以为是山里风大,吹折了周边的花草而已,只是她越往上走,发现野草树枝越多,走的也格外艰难,甚至几个台阶上,还混上了一些花枝的刺
花刺直直的刺入她的脚心,让她每走一步,都有锥心刺骨之痛
这起子小人,难怪让自己脱掉鞋袜,原来,是在这里存心为难,清妍开始因为疼痛,走的有些踉跄,但是姚家族人就在身后看着自己,清妍要紧了下唇,咬着牙走了上去
杂乱的野草刮破了清妍的素色衣衫,褴褛的裙边在擦过脚底和清妍走过的石阶时,蹭上了片片血迹,凄凉的好似一朵备受凌虐的花
层层石阶,清妍最终还是走了上来,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这疼痛,还是根本感受不到了,虽然清妍一步一个血脚印,但是却丝毫没有阻挡住她走进家庙的心
终于,刻着“万祥云集”的那块匾出现在了清妍的眼前,家庙到了
不,不是家庙,这不过是他姚氏祠堂而已
清妍踉踉跄跄的上了最后一步石阶,盯着这四个字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回过头,看着下面离她几步之远的姚家族人,笑着说道
“这姚家的生人和死人都听着,我父亲文时钦,一生忠君爱国,绝不是什么叛国逆贼,苍天无眼,我父亲被奸人所害,污名未洗,但是天理昭昭,我文氏冤屈,终有一日会洗清,来日报应不爽,你们今日逐我出门,笑我无家可归,他时他日,你们又将是谁家的丧家之犬,姚家待我无情,这姚家人妇,我不做也罢!”
清妍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不痛快全都说了出来,姚家族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清妍,他们知道的文清妍,是文家大小姐,文氏的掌上明珠,文时钦的爱女,是知礼节合适宜的温良女子,不是眼前这幅冷笑怒骂、浑然不羁的样子
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姚家族人一个个被气得怒目圆睁,她文清妍这是既骂了他们,也骂了他们的祖宗,何其嚣张!
“死丫头,你竟然敢如此无理!”
那泼皮嫂子一把拽过清妍,把她拉进了祠堂,一把把她按跪了下来
“给我跪下,给祖宗道歉”
清妍已经满脚是血,一个一个的小伤口密密麻麻,她脚上脱力,那泼皮嫂子劲又大,她挣脱不开,索性跪坐在地上
“呵呵,我何错之有,何须道歉”
清妍不以为意,混不在乎的说道
“你辱骂姚氏先祖,理应活埋,念及你是逸风的妻子,族人对你处处手下留情,你一个罪臣之女,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我父亲无罪,文氏无过!”
“你!”
眼看清妍还是嘴硬,那主事长老也被激的心头火气,当即抓起了案桌上的教棍,过往姚氏子弟犯了错,在祖庙里被罚,都是这根棍子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如此放肆,可见是平时,逸风对你放纵太过所致,既然逸风教不好妻子,我们来教”
说着,这棍子就要落下来打到清妍的身上
“别,别打小姐”
云烟一看到自己小姐要挨打,拼命挣脱了按着她的姚家族人,飞扑到清妍身边,一把把清妍护到了自己的身下,硬生生的提清妍扛下了这一棍子
可是主事长老这一棍子力度不小,一棍下去,云烟就差点脱离,倒在地上,可是她死死咬牙撑着,她不能倒,如果自己倒了,这棍子就要落到自家小姐身上了,自己这样身强体健都扛不住,小姐如今薄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阿烟,阿烟”
一看到云烟挨了打,清妍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主事长老
“我已经一无所有,你们竟然还要如此对待云烟,我跟你们拼了”
清妍幼时,文老也曾请人教授过清妍剑术和武道,虽然不是像成英军那样的沙场英雄,但是与人一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奈何她如今脚底处处是伤,行动受限,又无利器防身,多日伤心,更是伤了身体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是这样的病弱之人
眼看姚氏祠堂就要有一场大乱
却听着门外大喝一声
“住手!”
众人一听这声音,连忙回头向祠堂门口看去,只见温大人头上还包扎着伤口,想来是那日在朝堂上,为文老求磕头时的伤口还有没有好,温大人一边喊着“住手”,一边快步向清妍她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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