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典狱司外蹲点的江云飞摸了摸他肥硕下巴上的胡子茬子,明白这事儿就是个坑。
半路杀了吕洪斌,得罪皇上,不杀吕洪斌,得罪周少爷,两头都是一个死,他却不得不从,那周少爷在典狱司中手握重权,其中利害他心知肚明,明摆着是要拿自己当替罪羊,他江云飞却不得不从。
堂堂江家家主,怎能对一个三十上下的少爷唯命是从,况且那周家在京城名不见经传,其中细细索索的关系,后文细讲。
且说江云飞一拍脑门,看见了腋窝里夹着的漆黑色头盔,这是石星大将军近卫军的标配头盔,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和周少爷的那番谈话也浮现在脑海里。
“这件事,你做得越大越好…”
“原来是想嫁祸给石星。”江云飞心底明了了,动机他也猜得出来,石星,时任总都督府大将军,负责管控五军都督府和巡逻边境,兼任典狱司司长,周少爷单名一个恭字,时任典狱司副司长。
脑筋一转想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江云飞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此时夕阳西下,一众人埋伏在典狱司后门。
庆明宗林广喜好集权,全天下最核心的政治机构都集中在京城东处这一小小的方寸之地,典狱司后门出来,对面就是皇宫,吕洪斌有皇上命令在身,可不敢走远路耽搁了,也不太可能带着大队人马,在这里堵截,一赌一个准儿,只可惜此处民众稀少,闹不出大动静来,若是白天门庭若市的时候动手,效果更佳。
估摸着时间快到了,江云飞把头盔戴在头上,身上黑袍一拢,手下人纷纷效仿,以黑布蒙面,这帮人在江家待惯了,江云飞虽然品行极差,当对于宅子里的武装势力还是不敢松懈的,日日操练这些从小就在江家呆着,或是孤儿或是父母给卖进来的孩子们,这些人被调教得失去了人的情感,只听江云飞一个人的命令,并无半点儿怨言。
等得多时,两个狱卒领着一个白发老头儿从后门出来,快步往皇宫走去,江云飞喜上眉梢,手下的士士们攀附房梁,个个手中执着一把短刀,他本人则赤手空拳,无需亲自动手,目的是让吕洪斌死,还有他身边的两个狱卒看清这头盔,回去好跟皇上禀报。
眼看着几人就要走过,江云飞嚯地站起身,脚上盔甲锵锵地向,那五十死士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把吕洪斌围了个水泄不通。
吕洪斌定睛一看,眼前这人身长六尺有余,头上戴一黑色头盔,谁人不知这是总都督府大将军石星的头盔。
吕洪斌倒心不慌气不乱,声如洪钟吐出一句:“石大将军,这么晚了,围我一个囚徒在这里,是何意啊?”
江云飞沉默,吕洪斌又说:“就算是要吕某的命,这点儿阵势,也和您不和。”
江云飞没有说话,一说话,怕露馅,心里听他这话却咯噔一下,这意思明显是说你像假扮的,若是他今天活着回去,有大麻烦,你今天交代在这儿吧,江云飞心里一横,动动手指,左右死士得了令,挺着短刀冲上来,眼看一个腿快的就把那明晃晃的刀往吕洪斌眼睛里扎。
眼瞅着这刀就要戳进去,一颗硕大的流星锤飞来,正正砸在那名死士的脸上,几根铁钉嵌入脑壳,整个脸面更是被砸成一个坑。
江云飞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兵器从何而来,四下里死士又一齐涌上去,不得不说这死士就是死士,同伴死得如此凄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继续操刀上去。
方才的方向又飞来一根狼牙棒这一棒可威力更大,直接窜入人群中,所到之处血肉模糊,撞死了十几个死士后定定地钉在地里,江云飞再次傻了,同时也一阵哆嗦,狼牙棒,流星锤,再看这重量,莫不是……
暗处走来一个大汉,浑身好似有千斤重,一步山震地摇,一步四海塌方,这人生的面目方正,身长七尺,眉毛粗重,脸宽耳廓,手臂和膀子都显出巨人一般的体格,往那儿一站好似一尊阎罗,江云飞定睛一看此人,心里喊了句“此番休也!”
吕文绍的大名,在京城可是响当当的,江云飞拍破脑门也没想到吕洪斌的儿子会来救场,不然他万万不敢行动,可是他还忽略了一点,虎父无犬子,儿子是老虎,父亲是什么?吕洪斌的修为和实力,绝不在吕文绍之下。
且说那几十名死士一看是吕文绍,也都纷纷吃了一惊,但这吃惊是很短暂的,因为家主没下令停手,就不能停手,转眼间又是刀林剑雨。
吕文绍把手一伸,那插在地上的百齿棍嗡嗡作响,“噌”地一声拔出来,往回把那一众死士又撂倒了十几人。
吕文绍手接住那棍子,气势如虹地开口了:“何人在此?”
江云飞躲在一旁的墙后,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他心里也寻摸着,吕文绍虽然勇猛,但石星是什么人物,吕文绍看到他的名头还是会退三分的,抱着这种想法,江云飞大步走出,站在吕氏父子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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