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她问:“今夜,是满月罢”
小家伙点头。
“那群缺心眼的,算准你今晚见不得月亮,想能废掉我的左膀右臂,机关算尽”
她笑道:“我毁月亮,你杀敌人,待此劫过,再收拾那些狼心狗肺的小东西。”
小家伙跪下:“她们只是求生。”
“宅内我无孔不入,她们死在不该让我窥见。”
入夜,天地肃清。
宅里的小妖怪都躲了起来,府门大开,捕妖师们黑压压一片涌了进来,她独站空荡荡的院子中央。
只见他纵身一跃,手中烟枪朝月划去,强大的灵力撕向月亮。
身后的房间传来嘶吼,一只红了眼的巨兽蹿了出来,它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毛发。
野兽屠人,半响,才有人反抗。
他清醒时,举目四望,断臂残肢,脑浆横流,人间炼狱。
异兽之辈,月满则气血虚,月毁则兽性狂。
她虚弱地连武器都拿不住,随手将烟枪丢给小家伙,“外忧已灭,再除内患”
扑哧!
烟枪贯穿她的心脏。
“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五十年”
五十年前,捕妖师的她被妖气吸引,见是原型的它,剥了它的毛皮。
传说它的毛皮驱妖辟邪,她一生杀妖无数,正需此物防备魑魅。
一息尚存的小家伙哀求道:“我只求生”
此后,她有了护身符,不再干捕妖师那累人的勾当,反收了一群弱小的精怪驱使。
小家伙拔出烟枪,瞟见撕裂处,忙扒了黎朝的衣服,扯出小小一块毛皮,五十年前她身形尚幼。
夜半,残月未眠,烟枪染血,她抱着自己的毛皮,终忍下泪来。
可是,却并非她所想那么简单。
“一、二、三······啊,还差一个啊········”
幽暗的林子里飘出一阵魅惑般的轻叹声,一个身着青衫,书生模样的男子横躺在地,旁边还有一卷经书。
只见银光一闪,便化作一抔尘土了。
那女子抬头望了望天,月似银盘稳稳地悬在夜空中,空有形色,却无半点光辉。
她握紧手中的弓,猫着腰,小心的缓步前移。
不日之前,平静祥和的相思湾出了件大事,镇上及冠的少年郎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奇失踪,捉妖师多次搜寻无果。
有人说,曾看见一人手执书卷,状若傀儡,朝着神山方向走去;有人说,曾听见夜半之际山上飘来勾人的歌声。
百姓纷纷猜疑,约莫是多年前那个女子因近些年不曾收到祭品,震怒,降下鬼魅来勾人魂魄,以示惩戒。
民心慌乱,更有甚者鼓吹拿童男童女来祭祀,以平神女之怒。
城主见状,发愁得紧,师爷出谋——张贴告示,重金招募勇士,夜探神山,以破这怪力乱神之说。
刚刚离开三途川的绿萝听了这四起的流言便知晓这西山之上为何物了,心下嘲讽了这群无知的愚民,乔装打扮之后,揭了告示,主动请缨。
她凝神四顾,本应静谧的山岭,霎时响起了缥缈的歌声。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着实让人痴迷,还有几分熟悉。
她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低吟了一段安魂经才勉强稳住了心神,随即拔出身后的箭朝音源处射去。歌声停了,转而是清小软绵的呜咽声,像是幼猫的哭叫。
她随手一挥,须臾,林间便弥漫了浓重的血腥味。她依着这味寻得了一个倒地的姑娘。
已是秋凉,这姑娘只是身着白纱,腰间围着一圈细毛。
眼睛痛苦地紧闭,银色长发铺散一地,盖住些许面容。
右肩中箭,明黄的血从她肩部晕散开来,洇黄了她的轻纱。她的右手紧握着一根银色小巧烟杆,其上吊着黑黢黢的烟袋。
果然找到了·········
“还差一个,只差一个了啊……”
绿萝看到那个原本应该是骄傲模样的女子狼狈不堪,她并不搭理她,只是一边握紧烟杆,一边自顾自地说着。
绿萝有些生气,为她的冥顽不灵,更为她心疼。
她伸手去拿那杆烟袋,却迎上了她猛得睁开的璨若星河的眸子。
本是重伤的阎魔大人看到绿萝后很激动,左手努力前伸,想抓住她的衣服,却发现怎么也够不着,呜咽着,像是在叫什么人的名字。
终于抓到了她的衣角,她笑着将烟袋递给了绿萝说道:“真好,你回来了。这本来便是你的,现在是完璧归赵了。”
这········这都是什么啊。
绿萝觉得自己眼眶有几分湿润了。
她接过烟袋,无数淡蓝色的生魂从烟袋里飞出,盘于林顶随后四散而走。
而同时,有什么东西化光散去,飞向月亮,终究还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霎时间,月光倾华。
后来有一仙人云游四海,翻阅古籍知晓秘方,以身为祭,以血为印,囚生魂,换魂归。
为何?
缘一情字而已。
“多谢姑娘助我达成夙愿,我终于可与她双宿双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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