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空山,新雨之后,有人脚步声轻轻响动。
那空旷地上生就一巨大菇类,上面盘着的一条小蛇闻声摇晃了几下尾巴,背上隐隐有四片彩光流动,细看才发现是两对薄如蚕翼之翅,在阳光折射下美得令人惊异。
少顷,脚步声响就到了这菇类前。
小蛇懒懒抬头,一对碧色眼瞳直对来人。
来人是个年轻公子,一身白衣,同样静静看着它。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
那人忽的动了,伸手向小蛇探去,小蛇大惊,也迅速咬向那人。不出片刻,胜负已分,小蛇滑溜的身子被稳稳擒在那人手中,指间薄茧清晰可感。
它抬起头,再次瞪向那人,似是不甘心地转了转眼珠,又一亮————
一阵白烟过后,小蛇消失,出现一青衣少女,她看了看按在自己腰间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再看了看眼前面露微讶的白衣公子:“我说这位公子,就算你长得俊如天人,这样非礼良家女子,可不是什么好行
少女说自己是这山中妖兽,修炼千年方可化为人形。
“喂,你叫什么名儿?”她仍是坐在那巨大菇类上,赤着一双白玉般的小脚晃荡。
“没有名字。”清冷如泉却好听得很的声音传来,无双觉得自己的心不可抑止的跳了跳。
她仰起头,对上那人深黑如潭的一双眼:“喂,你这人真奇怪啊,活了这么多个年头,还是头一次见你这种来了不为金银珠宝的人诶。”
曾经有个人跟她说过他的故事,当初是他的阿娘救了他的阿爹。
在他阿爹二十五岁那年,某天去山上砍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似磬钟的声音。他的阿爹寻着声源走过去,映入眼帘的是:
一女子坐在巨大的蘑菇上仰望着碧空,身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裳,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把亦是蓝色的伞。微风袭过,白色花瓣似雪一般洒落。
女子的目光移到他身上,那晶亮的眸子里好像注满了清水,澄澈,干净。
女子忽的笑了,她轻唤一句“好久不见。”
他很奇怪女子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更奇怪她竟会随自己回到了家中,过起了柴米油盐,粗茶淡饭的生活。
他也曾经问过,为什么要把阿娘留下来。
他的阿爹说,他和阿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的,两人曾经见过。
七年前,如这一次见面一样。两人碰巧相遇,相知,相爱。纵然在知道阿娘是妖精之后,他的阿爹也仍是不顾全村人民的反对,执意要把她留下来。
那里是神山,有丰富的玉石,但不生长花草树木。水从这座山发源,然后向北流入伊水,水中有神兽。
她的自有记忆就被困在这里,她最大的乐趣便是在唯一能生长在鲜水边的巨大蘑菇从里绕来绕去。
直到有一天她在蘑菇从的最外边发现了一株小草,这是除了她和蘑菇唯一的生物,她有些兴奋,每天细心地照顾它。
不知过了多久,这棵小草越长越大,长成了一颗巨大梨树,梨花纷纷,落得小小满头,而她却盯着树干上满满的花朵出了神,
紧接着,她像是陷入了梦中,梦中她被一个男子拉着拼命地逃,跑了很久很久,可还是被一群满身铠甲的士兵堵到了一座小山上。
梦境一转,又变成她与那男子在大街小巷上游玩,他们一起看烟花,放花灯。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待上太长时间。
接着她陷入无尽黑暗,黑暗中男子轻轻地说着:等我。
只是一句话去让她已经感到无尽的痛苦,那一刻被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旱灾降临,民不聊生,村民束手无策,民心惶惶,众人皆言:妖邪作乱。
却无一人前往驱逐妖邪。一时起,城中告示无数,重赏之下,方有一人领命。
临行前,家中老母将他唤于榻前,“我儿,此去凶险,然,家中贫困,无物相赠,故只能赠你这珠子的碎片一块,愿其声解你旅途乏味。”
他接过这块碎片,模样过于普通,就像是玉石的一角,他静静的看着老母,喃喃地说了一句:“母亲,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母亲保重。”
他带着一块碎片来到高山之上,不经意间敲响它,却听到它清脆悦耳的声音,有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愣愣地看着他:“此物悦耳,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
他怔愣地看着身后有着翅膀的小姑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反而是那小姑娘开口说话:“你送了我这么漂亮的东西,我肯定是要报答你的,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所求何事?”
那小姑娘坐在那,繁花在她身旁盛开。
他想了想,终是跪倒在地:“在下请姑娘高抬贵手,救我一方百姓性命。”
那姑娘看了眼刘季,“那我该怎么做?”
他开心极了,“姑娘,自此向东二十里,有一山,人烟稀少,适合姑娘定居,来日必有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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