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就连东篱修自个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把自己玩进去。
就算如此。
游戏再来，他依旧享受着。
他在通过这个游戏，得到他想要的。
毕竟，司命神君的目的，和他的目的并没有任何冲突。
或者说东篱修也在利用司命神君。
“关于东篱夜的记忆，我也只是模模糊糊而已，但我想他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了，却碍着什么而一直隐忍着，才会导致事情演变到最后一步，就算最后后悔了又如何，他还是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容长夜眯眼，修长双眸浓黑深邃，“我很看不起这个人，用那么多理由把喜欢的人推给别人，若是我绝对不会这般做，就算绑也要绑在一起。”
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冷冷的，淡淡的，低沉嗓音吐露出的一字一句如玉珠落盘，清澈冷然。
闻言，华莲抬眸看了容长夜一眼，烛火正好，火光温暖，映在他凉薄的侧脸，宁他平添几分温暖，眉宇间似蕴淡淡轻愁，双目中如有清浅水雾。
他谈论上一辈子的自己时那种漠然和无关紧要的神情，在一瞬间刺痛了华莲。
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东篱修的那句话——‘就算现在给梵莲一条阳关道，本尊亦不会放她独去。她是本尊的，本尊就算绑，也须绑着他跟本尊一道走那独木桥，想中途离去亦是不可能，所以本尊必须毁掉这条阳关道，让她去无可去，只能到本尊身边。’
现在这句话，也许也是容长夜心里所想的，上一辈子东篱夜身不由己，这一辈子换成了和东篱修同样占有欲强烈的容长夜……
只怕！
这人，东篱修不一定会赢。
“你自己说自己坏话，真的好？”华莲墨眉一扬，笑眯眯道：“就像你前面说的，因为他们两个是共魂，所以很多时候东篱夜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他所知道的所拥有的感情都是东篱修一步一步教导起来的，兴许他并不是真心的想要把梵莲推开呢，而是东篱修想要他这样做呢……哈，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事实如何，现在也无从得知了。”
在过去那么久了，她也是有点发现的，比如东篱夜每次面对东篱修时那种诡异的服从，让她觉得有点微妙，很多时候东篱夜给她的感觉是拒绝的，却依旧勉强自己接受。
而东篱修呢，若没有东篱夜在这个人怕早就入魔了，东篱修可以控制东篱夜，同样的东篱夜也可以压制东篱修。
这两个人要真说起来，其实是东篱修更离不开东篱夜吧。
东篱夜离开东篱修那么他就彻底自由了，而东篱修要是离开东篱夜，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失控。
脑中闪过什么，华莲眼睛一睁，“我现在才想到，也许我们都猜错了，东篱夜其实已经有这个能力不被东篱修束缚了，据我所了解的，到后来东篱夜已经可以同东篱修并肩了，只怕他不敢承认甚至不接受梵莲的感情是出自本意的，他怕是心里门清这呢，若是他真的接受了这段感情，这个世界就要被东篱修给搅了，也许是因为共魂的关系，所以只有他可以控制东篱修，真到了那个时候，怕是连他也控制不住了，而你知道的，梵莲的最大愿望是什么？东篱夜只是不想最坏的事情发生罢……”
容长夜微蹙眉，华莲不等他说话，继续道：“这世上最了解梵莲的怕是只有东篱夜了，只有他最清楚梵莲想要什么，所以他想要守护梵莲想要的东西，甚至已经到了可以牺牲自己的感情，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梵莲的一个心愿。”
容长夜沉默一瞬，看了华莲一眼，碧色眼眸满是挖到秘密的喜悦，他冷冷道：“所以，你是想说，他们一个自私自利为了所谓的愿望，不会顾虑到别人的感受，另外一个大仁大义为了她的愿望甚至可以牺牲对她的感情？”不屑嗤笑，他不赞同道：“如果是我，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所有阻碍铲除了，连对她的感情都可以牺牲，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不知为何华莲很想笑，却觉得心里酸酸暖暖的，这个人果然是不一般的，至少他不会和东篱夜一样，那么轻易就放弃，虽然是因为各种原因才放弃的。
如果是容长夜，那怕给他一千种一万种理由，他也会坚持己见。
这人光看表面会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其实内里比谁都世俗。
华莲不可抑制的笑了，提醒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嘴还能这么毒呢，好歹你口中的自私自利，大仁大义的人，是我们的上一辈子啊，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抿着嘴角，止住笑。“不过你这话，我到很认同，毕竟我比较自私，不会为了什么放弃任何东西。”
“咱俩果真绝配，想的都是一样的。”容长夜弯起眉眼，一片笑意如春风，抬起手，轻轻的搭在她露在锦被外面的手上，淡语道：“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东篱夜，也成不了那样的人，我就是个俗人，会为你欢喜为你难过。”
华莲甩开他的手，抬起头来笑，“这种话说多了，就有点假了。”
容长夜眉睫微垂，看着被甩开的手，依旧笑容从容。“是真是假你看不出来。”
华莲翻了个大白眼，就是因为他的话语没有半点假意，才会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能逃避了……
虽然她从未逃避过。
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人就是没有办法。
沉默了一下，华莲揉了揉眉心，似乎是为了争辩什么，她的语气有点强硬，“我也不可能是梵莲。”
所以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做一个彻头彻底的自私小人，不会让身边人受到一丝伤害。
容长夜挑起嘴角，不置可否。“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这可是他看中的人，他当初就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的。
华莲心里一直堵着的一块石头蓦然就放下了，原先因为对方还是东篱夜转世还觉得有些膈应，现在因为对方的三言两语，这些顾忌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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