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栩提醒自己，一切都要为了明年的七月二日做准备，要隐藏自己的想法，不能在路名面前显露锋芒。
他问道：“路总，您是希望才刚刚十八岁的秦妍，马上就嫁给路云海吗？”
路名笑了，却不是开心的笑，也许只是觉得这个话题变得越来越有意思：“大概是我自己年纪大了，为孩子想得多了吧。但是，年轻人，人在进入工作的状态后会飞快地成长。很快，婚嫁就会被提上日程。当你们还在大学里懵懂地接触恋爱时，秦妍已经要面对嫁给谁，怎么嫁，以及能为星岸带来什么这些问题了。”
“为星岸带来什么……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能理解的。作为星岸的当家人，她的婚姻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几万张嘴靠着她吃饭，她得嫁一个能帮助星岸长久走下去的对象。”
路名是在暗示星岸目前的困境吗？吉栩装作没有听懂路名的意思，点了点头，伸手请路名跟他向前走接着参观校园。
“路总，我们学校的校训是：品正才实、思锐志远。其实，要达到这些正、实、锐、远，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大量的人生阅历。我这个年纪，只能算踏出了第一步。”
吉栩完全没有提到秦妍，说的却明明都是秦妍。
“你们以前的世界太小了。很快，你就会发现，人成长起来是飞快的，说不定两三年后，你就会和我一样，满脑子都是商场上的恶俗思想了。”
吉栩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不认为自己会变成路名这样的人，商场上的东西，他毫无兴趣。更何况第一次见到路云海时，还挺路云海说到路名有过多次婚姻。
自己，绝无可能像他。除非……他指的是吉栩会快速衰老，老成他那样。
吉栩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了。他回头看去，原来是教导主任孟老师小跑着往这里赶来。
孟主任顾不上流汗和喘气，向两人打招呼：“老先生您好。吉栩，我听说你带着星岸集团的高层来参观，怎么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
“孟老师……这位不是星岸集团的。他是名海集团的总裁路名先生。”
虽然不如星岸集团那样在多个领域都有建树，但名海集团依然是制药界谁都不敢小觑的大型企业。
孟主任赶紧为自己搞错了企业名称而道歉，并与路名热情地握手。
路名笑着说：“孟主任是吧。你的学生都很出色，刚才吉栩还在给我介绍你们的校训。”
孟主任看看吉栩，他不确定路名是不是真的在夸吉栩：“今天天热，要不路先生到我办公室去坐坐？”
“不了不了。”路名拄着拐杖撑直了身体，又将校园仔细扫视了一遍，然后对孟主任说：“校园不用大，有好的老师和学生自然整个学校就充满了灵气。我听人说起你们学校很多次了，简直就是星岸集团科研精英的摇篮。今天来看了看，果然名不虚传。”
“您过奖了。教书育人，帮助学生实现他们的理想和人生价值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路名又笑了几声：“就像你们的校训一样，踏实，严谨。我也算见过你们的好几个学生了，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几个？不是应该只有自己和秦妍吗？
吉栩仔细想了想，路名应该指的还包括叶嘉良以及其他和叶嘉良差不多年纪的毕业生。
“孟主任，今天我就不多打扰了。下次，我一定还会再来，我们到时候好好聊一聊学校和企业合作培养更多优秀学生的事。”
孟主任激动地再次与路名握手，并要吉栩帮他们拍了几张合照。然后他还帮吉栩与路名拍了合影。
就这样吉栩匆匆地结束了与路名的第一次见面。但是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不仅仅是路名的来访，还有那个顾肖的出现。金山这个小地方，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们。路名仅仅是来探索秦妍前十八年的生活对她造成的影响？顾肖呢，他真的是到这里来见朋友？
现在，吉栩对于明年的事件有了两个怀疑对象。但是他只能默默地观察他们，不能说破，真实不能去阻止。
漩涡的这个特性太神奇了。预报的，必然会发生，因为那是“历史”。就算吉栩阻止了一个人，也会有其他人去做那件事。在秦妍被关进B302之前，他做什么都没有用。
吉栩开始期待大学开学了。那时候他可以呆在杭州，靠近星岸之环，靠近秦妍。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好保护秦妍的准备。
而眼下，最近的一件重要事情就是把驾照考出来。
就在几天后，吉栩最后的考试时间到了。他没想到向真真也是同一天，在同一个考场考试。在自己顺利地考完后，吉栩站在外着向真真。
结果向真真欢天喜地地跃出考场大门时，欢笑挥手的动作却仿佛不仅仅是对着吉栩的。
恩？
吉栩回头看去。居然是顾肖，他戴着墨镜，开着一辆敞篷的汽车就停在吉栩的背后。
“吉栩，都过了吧？”小跳着过来的向真真先问吉栩道。
“当然过了。我知道你也一定过了。”
“那是一定的！”向真真一手举着驾照，一手在脸颊旁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你知道么，顾肖这家伙就看我练了一次大路，竟然说我毫无开车天赋。如果能狗屎运一次考过他就请我们吃饭。你！顾肖！记得请吃饭！”
顾肖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耸耸肩道：“太没有天理了。那你们就快上车吧，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墨镜挡住了顾肖的眼神，但是吉栩明白，这个赌打得太假了。顾肖本身就是想请向真真吃饭。
“吉栩，来，我们坐坐看敞篷车。”
向真真开心地拉起吉栩，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只见顾肖的脑袋转来转去的，看完吉栩又看向真真，过了好一阵才把车开动起来。
这家伙……是在纳闷向真真怎么没坐到前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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