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失望地看着那滚动的变化多端的黑云。他似乎看到,树顶上,八条正站在自己和王林溪之间等待着他的抉择。隐藏在乌云后边的刽子手挥舞着金光闪闪的屠刀跃跃欲试,等待着将这个世界的弃儿劈开。
咔嚓——
明晃晃的带着浓郁血腥味的屠刀朝他们挥来,他闭上眼,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一个场面,不忍心看到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轰隆隆——
天边敲响一阵阵战鼓,他睁开眼,屠刀消失了,树顶上的三个人也消失了……
“怎么了?被老板批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谦站在他的面前。
“没有,任意一个老师都逃不过我的金牌三招”他骄傲地说。
“得了吧,下雨了都不知道躲,还金牌三招呢,我看啊,你那三招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陆谦挖苦他说。
呵呵呵——
“还不信,你拜我为师,我传授你三字真经”他继续兜售他的绝学。
陆谦倒提不起兴趣,拉着他往宿舍里走,“得了吧,你还是传给别人吧,我可用不着”
“咋来这?”他撤着不动。
“跟我来就是,问你个事儿”陆谦推着他说。
“别关门啊——你想干嘛?”他笑道。
“你怎么没有一点正行呢,给你说正事呢”陆谦打断他的逗笑。
他能感觉到,陆谦的话与她有关。
“你严肃点儿,问你个正事”
“你说吧,我不笑”
“你——你和王林溪怎么回事?”
看来自己没有猜错,他就是问这个事儿呢,可是,他到底是谁的说客呢?八条还是王林溪呢。他还搞不清楚,是坦白还是继续隐瞒,他也拿不定主意。
陆谦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没有怎么回事啊,不就是个同桌啊”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轻松地说。
“班内都传开了,说你们——”陆谦挪到他的对面问。
“这不是扯淡啊,没有影儿的事儿啊”他一脸无辜地回答。
“不过,你听谁说的啊,歉儿”他继续施展他的俏皮话功夫。
陆谦不再言语,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他想了想问。
“哎,八条为什么脖子痛,你不是知道啊”
“嗯,知道,看他的心——呃,看我的同桌呗”他本来想说心上人,可是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又改成同桌。
“八条喜欢她,希望——不希望——”他一时语噎。
他瞪着眼睛,等待他讲出那个不希望。
“我不想失去你们两个任何一个!”陆谦思考了一下,严肃地说。
他吃惊地瞪着对面这个不善言语的哥们儿。
宿舍内一片安静。
有时候,爱隐藏在某一个角落,只有等风吹走了蒙在心头的浮尘,爱才能显露出来。而八条——他多年的兄弟就是那一阵风。
此时,他感觉自己站在独木桥上,左边是友情,右边是爱情,他摇摇晃晃,努力保持平衡。
他自己也不清楚,前后左右,他该往何处。
许久。陆谦拉开门,“走吧,上课去!”
寝室外,雨水如柱。
“嘿,走吧”对面伞下传出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一道闪电袭来。
他终于看清楚,花伞下边是邻班的童欣冉。
他站着不动。
“你走不走?我来还你一饭之恩了,别多想!”童欣冉有点嗔怒。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陆谦不怀好意地笑着。
他钻到她的华伞下。
“你确定让我拿着?”童欣冉看着她的脸问。
他接过伞,开玩笑说:“你这是让我给你撑伞嘞,不领情啊”
“谁让你领情”她用肩膀碰了他一下。
“你在这等着,司文一会来接你了”童欣冉扭着头对陆谦说。
伞下,传来王沐晨一阵坏笑。
“赶紧走吧,别浪了”陆谦催促道。
花伞下两个人沉默无声,只听见雨水浇在伞上,溅起一阵水花。
“你把伞拿走吧,我班里还有一把”进了楼道,王沐晨收伞递给童欣冉。
“那恭敬不如从命”王沐晨抱拳。
“切——”童欣冉莞尔一笑进班去了。
当他把伞折叠好,陆谦也跟了过来。
三人一起进了教室。
“你拿谁的伞?”王林溪质问道。
他没有回答。
“二狗,你的伞?”她扭头对李司文说。
“这不,我的伞可罩不住你家这个大帅哥”李司文酸溜溜地说。
她扭过头,夺过拿把伞。
“说——”
“童欣冉的伞,正好碰到”他笑着说。
“那么巧?”
哎,什么时候都不能怀疑女人的第六感。他心想。不过,这伞只能只巧合,他也愿意相信这是巧合。
“真的,不信,你问陆谦”
“切,谁稀罕问”说着,她把伞挂在她的桌兜上,“男生打花伞不好看,一会给你换一把”
“不用,不用”他拒绝道。
她瞪着他。
“呃,好吧,我跟伞都听你的”他无奈地继续搞笑。
……
突然,王林溪扭过头质问他,“我给你打招呼,你怎么不理我”。
“呃——,没——没看到”他结结巴巴地说。
“王八蛋——”她瞪了她一眼,努着嘴骂道。
他笑了笑,不再试图与她争辩“王八蛋”这个词到底是骂人还是口头禅的问题。他早已经投降,并且深深地认为这个词不仅可以作为口头禅,可以作为一个亲切的问候,甚至可以胜过一声我喜欢你。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刚开始深恶痛绝的“王八蛋”这个词是什么时候披上亲情暖意的外衣?
感觉就是如此奇妙,恰如这个词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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