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牧说完望向父皇,尽管心中有了打算,但这等大事,也必须要武相帝点头才行。
而武相帝全程都在听着太子的讲述并没有插话,在听到北境和蒙古国时,他虎目中炯炯生威,一身气势凌厉不已,不过随即就平复下来。
武相帝沉声开口:“朕问你,你可知这一批三弓床弩和神臂弩一旦运出京城,会对未来战事造成什么影响?”
李远牧点点头:“孩儿都知晓,若是这批三弓床弩和神臂弩被截胡用来对付我皇家,那京城则危矣。”
“但父皇,孩儿认为,有些事总要去做的,北境蒙古骑兵之疾,也必须要下重药下猛药。”
“纵观前一百年,我大秦北境有多久没有一场胜利了?”
“孩儿认为,北境需要胜利,而且是大胜利。只有这样,我大秦即便不能一战惊天下,也能震慑领国和一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徒。”
“这也是孩儿为什么急切的把第一批三弓床弩和神臂弩运到北境的原因,北境有驸马吕延在,所以孩儿并不担心此二弩发生差池。”
听到李远牧一席话,武相帝眼神深处闪过欣慰,他面带微笑道:“很好,你能有如此思虑,朕很开心。”
“三弓床弩和神臂弩运往北境之事,朕允了。”
“但有一点朕要提醒你,吕延坐镇北境长城,掌兵三十万之多,但你凭什么确定吕延的忠心?就凭他是朕的驸马么?”
听到这话,李远牧被噎的哑口无言,这还用说么,他一脸弱弱的看着武相帝。
“统管三十万士兵,这是多大的权利你可知?你如何能确定吕延不会被权利腐朽,不会滋生私心?”
“朕这一生下来,却看了太多这样的事情。”
武相帝沉声在说着,帝王气势不经意又散发起来,不怒自威。
“他吕家世代在大秦为将、为大秦立下赫赫功劳是没错,这也是朕为什么给他吕延掌管三十万兵马的基本条件,这也是为什么吕家门第,五子出了四将军。”
“但在这滔天的权势下,谁又能保证他吕家为大秦再效忠多少年,为大秦厮杀多少年?”
看到太子脸上的震惊之色,武相帝一脸肃穆,接着道:“为君者,任何事都要考虑周全,做大事之前,更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一想。”
“只有这样,那发生的任何事情,就不能动摇你的意念,不能影响你的抉择。”
“当然,朕也不是说吕家就有问题,是站在为皇为帝的位置去给你分析这一件事朕的想法。”
武相帝叹了口气:“为君者,还当心狠,你的性子就是太弱了些。”
“你真以为,吕家第五子吕松平当真不能参军?”
听完武相帝若有所指的话,李远牧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这就是帝王手段?这就是帝王想法么?
他有些迷茫起来,若是这样,那岂不是天下之大,处处皆是可怀疑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可信之人。
吕家世世代代在为将,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忠义之名传遍整个大秦,而且吕延还是当朝驸马。
在李远牧心里的看法是,便宜父皇既然能把北境边关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吕延,本就是对吕家和吕延绝对的信任。
但没想到武相帝反手就给他来了一段骚话,直接给他上了一节帝王之课。
吕松平是父皇给吕家下的掣肘?或是吕家自身的决定?
李远牧没问出口,他在心中问着自己,若有一天,他为皇帝,会不会也变得如同武相帝这般?
下一刻,他在心中狠狠的写了一个否字。
否的意思不是他排斥变成这样的人,不能排除可能有一天他真的会变成武相帝这般。
他否的是武相帝提前塞给他的这套帝王心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道理我都懂,但臣妾就是做不到啊。
事情没发生在李远牧身上时,他就像一头脱缰的野马,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想法的。
试问一句,若是他现在就往帝王心术钻研,那得活的多累呀!!
这和他初衷不符,也和他现在的性格、行事方式不符。
想通了这点之后,李远牧如释重负,他朝着武相帝拱手道:“父皇,孩儿会记在心里的。”
武相帝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接着说事吧。”
“父皇,第二件事是南方三省总督方向阳那边出现灾情了。”
李远牧接下来把方向阳呈来的急报说了一遍,并把他打算如何处理灾情的办法事无巨细的说出。
“父皇,方向阳此人如何,孩儿已经让东厂和西厂前去召此人进京,是否有什么不妥?”
武相帝只沉吟了片刻,就开口道:“方向阳此人,要靠你自己去琢磨,朕虽为一国之君,但南方因历来不受重视,此原因你自己去查。”
“若是没问题,土豆解决灾情一事倒也顺理成章,南方三省直接普及土豆种植也没问题。”
这话让李远牧大为诧异,什么叫南方历来不受重视,不都是大秦的版图和子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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