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送柳萍儿和团哥儿到了院子门口，轻轻说了一句，“胡夫人慢走。”
“姑娘不必再送了。”柳萍儿客套道。
丫鬟离开，柳萍儿拉着团哥儿往客院的方向走。
团哥儿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娘，我觉得夫人和前些天不一样了。”
小孩子的直觉最是敏锐，尽管他也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一样，但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对他们的态度各不相同。
柳萍儿听见这话，脸色一变，连忙制止团哥儿再说下去，“好了，别胡说，夫人是很好的人，我们一家来京承承蒙夫人和将军收留，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团哥儿乖巧的点点头。
柳萍儿对于团哥儿的话也并没有在意，只觉得是小孩子童言无忌罢了。
柳如云在院子里，对收购春燕局的事更上心了，只是要一万两黄金，她上哪儿一时间凑这么多钱？
柳如云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她先前不是藏了一堆银票在莫致远的书房吗？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她得把这银票拿回来。
藏的地方隐蔽，柳如云倒不怕被旁人发现。
想到这里，柳如云立刻坐不住了，决定马上去莫致远的书房把银票取出，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柳如云就偷偷摸摸的绕小路来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紧闭着，柳如云断定莫致远应该不在。
她就来到门口，吱嘎一声推开了门，和正坐在书房案桌上看书的莫致远眼神撞了个正着。
两人目光相触，柳如云本来就心虚，先别开了眼神。
“你，你怎么在这儿。”
随后，她把眼睛瞟向了在一旁坐陪的胡成。
胡成竟然也在！
胡成率先跟柳如云打了个招呼，“夫人。”
因为柳如云送的金项圈和她之前帮他们说话，他对柳如云颇有好感的。
柳如云点点头算是回应，“我不知道将军和你都在，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商谈正事了。”
看到莫致远和胡成都在，柳如云就知道今天不是取银票的好时候，看来只能改些时候再来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莫致远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了柳如云，“夫人。”
柳如云停下脚步，碍于外人在场，对莫致远的态度还算客套，“将军有何事？”
胡成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柳如云和莫致远的相处气氛奇奇怪怪，好像不似寻常的夫妻。
“既然来了，夫人可否帮忙沏壶茶？”莫致远一边说，一边示意空了的茶盏。
在外人面前，柳如云确实不好拒绝，万一将来换回来了给外人留下他们关系很僵的印象不妥当，也会造成很多麻烦。
只是在心里吐槽了莫致远一句，沏茶这种事不会找丫鬟来吗。
其实，这只是莫致远留下柳如云的借口罢了。
沏茶又不是什么重活，举手之劳而已，一家之主让自己的夫人做点小事这在哪个家庭都再正常不过。
“是，我这就去给将军沏茶。”柳如云刻意咬重了沏茶两个字。
柳如云记得先前偶然听说莫致远不喜欢喝甜茶，其他的茶都还好，她偏偏沏了一壶铁观音。
铁观音喝完唇齿间会留着一股淡淡的清甜味。
没过一会儿，茶来了。
胡成跟莫致远说着说着，都浅啜了一口。
胡成看着杯中的铁观音有些惊讶，“我记得先前将军最不喜欢喝的就是铁观音一类的甜茶，怎么如今换口味了？”
“是，最近换换口味。”
莫致远看了一眼准备给自己把茶满上的柳如云。
知道是柳如云故意为难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想到柳如云竟然知道他不喜欢喝甜茶这一习惯。
说明，一直在偷偷留意他的喜好。
想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在柳如云面前，莫致远毫无避讳的跟胡成说起了军中的事情，顺便也让柳如云听上一遍。
这样将来和柳如云换身体以后，若有需要柳如云独自面对一些事的时候，知道自己一些事迹心里也能有底一些，不会轻易露馅，遭人怀疑。
柳如云不是一般在内宅里只知道做女工刺绣，研究胭脂水粉的普通妇人。
她对这些还颇有兴趣的，就一直捧着茶杯沉默的听着，不置一词，全把自己当成背景板，将莫致远的话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说完，莫致远对胡成说道：“明日上朝，我就为你请封。”
“多谢将军提拔。”胡成连忙起身，朝莫致远行重礼，表达自己的谢意。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胡成看了一眼柳如云，又看了一眼莫致远。
他们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胡成极有眼色的告退，“将军，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好，明日你就等消息吧。”
胡成退了出去，柳如云也站起来，“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也走了。”
“刚才我说的话，夫人可都听到了？”
“是。”
她又不是聋子，柳如云回应了一声。
“那就好，不知夫人刚才来书房所为何事？”柳如云面色一愣，没想到莫致远临了了还问起这个。
莫致远面不改色的询问，心里却早已下了定断。
他以为柳如云是来找自己的，这是自己的书房，如果不是来找他，柳如云踏进书房做什么？
“夫人若有事刚才胡成在的时候不方便讲，现在可以说了。”莫致远端端正正的坐着，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壁滑动，等着柳如云的下文。
这人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来找他的吧？
“……如果我说，我是碰巧路过进来看看，你信吗？”
“哦？”
莫致远拿手托着腮帮子，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柳如云，那眼神像是在跟柳如云说，你觉得这么拙劣的借口，我相信吗？
“你信也罢，不信就算了，我走了。”
莫致远看着柳如云慌忙离开的背影，笑了一下。
隔天上朝的时候，莫子源遵照他和胡成之间的约定，跟皇上提起了为胡成请封的事情。
“皇上，昔日，胡成与臣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后来受伤才不得不隐退，如今他想好了要精忠报国留在军中，胡成乃是军中良才，臣今日便要为胡成请封，请皇上赐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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