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进了七月。
这月是世俗人家祭奠祖先的日子。
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将祖先的魂灵接回家中团圆,所以在这个月里,不宜走亲访友,更不宜婚娶。
于是樱宝与阿娘老老实实在家待了整整一个月,除了有一次与罗家老太太她们去灵山寺进香,其余时间就在家里整理新买的花盆与盆栽。
春娘还帮闺女种植了很多花卉,一部分种苗是从花农手里购买,一部分是自己嫁接移栽。
樱宝还在洞府培育了不少蜜柑与桃子盆栽,上头还打了花骨朵儿,估计不久就能结出果子来。
这天,弟弟姜杰忽然将李胥带回来。
原来李胥今年也参加会试,刚刚到达京城不久。
但温舒与温夫人没有一同来,只让家里两个仆人陪同李胥进京。
春娘赶紧让丫头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李胥居住。
李胥也没客气,每日与姜杰同出同进,有时还去吴老先生那里听他讲题。
很快到了八月,姜杰与李胥要去参加会试。
樱宝为二人分别准备了考篮,药丸子与各种吃食也都备了些。
由于现在是秋季,晚上很是寒凉,樱宝又给二人准备了棉被与披风,蜡烛与炭炉也各备了一个,挡风的油布也有两张,还有锤子钉子等。
想到弟弟乡试时的窘境,又给他备了一个尿壶,还有一个带盖子的夜壶。
万一弟弟肚子不好想大厕,他就可以用那个夜壶将就一下,到时候带出来丢掉就行,总好过被监考官在试卷上打个屎戳子。
会试跟乡试一样,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中间休息一天,一共九天。
这九天时间,考生们就缩在不大的号子里,晚上睡觉都无法睡。
万一遇到风雨天,考生受寒生病,或者弄湿考卷,十年寒窗就功亏于溃了。
这天凌晨,外头黑漆漆一片,樱宝与二堂哥将姜杰、李胥送到贡院外,看着他俩拎着沉重的考篮进入贡院大门后,才赶着马车回来。
此刻天还未亮,姜泉继续回去睡回笼觉,樱宝则跟阿娘躺在一起说话。
“宝儿,你说小杰会中吗?”春娘问。
樱宝:“会的。”即便不中也没关系,他年纪还小,三年后再考便是。
春娘:“等小杰考中,做了官,娘就拜托吴老夫人给你寻一门好亲。”
樱宝一头黑线。
春娘叹口气:“宝儿,可不能再拖了,你瞧瞧人家,哪个不是十三四岁定亲,十五六就出嫁的。娘那时嫁给你爹,也不过......”
樱宝转过头:“不过什么?”
春娘轻咳一声,“也不过十几岁。”
樱宝偷笑:“我听爹说,你十九岁嫁给爹的。”
“胡说!娘那会儿才十八。”春娘嗔道:“你爹尽给你胡说八道!”
樱宝笑了一会儿,认真道:“娘,跟你说真的,等我过了二十一岁,我便成亲。”
“什么?二十一岁?”春娘掐了闺女一下:“到时哪里还有年纪相当的等着?”
男子最晚成亲也就二十岁及冠之时,即便不成亲,人家也定了亲,只等新娇娘长大成人。
“那我以后就不嫁人。”嫁不嫁根本无所谓,她只想守着爹娘。
“不行!”春娘想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先定个亲,等...等到二十一岁再出嫁。”
樱宝没言语。
阿娘想的太简单,哪里有男子会守到那时候的。
而且,万一自己在二十一岁那年又死了,岂不害惨人家?
春娘依然在自言自语:“我瞅魏湛那孩子不错,温衡寅嘛,也不错,你又跟他们亲娘熟识,以后婆媳也能相处融洽。”
“还有小妖,上次你唐婆婆又去提了一嘴,说小妖已经是校尉了,过些日子说不定又要升官。”
“如果你对他们都不中意,我便拜托吴老夫人......”
春娘一扭头,发现闺女闭上眼睛睡熟,还打起小鼾。
“臭丫头。”她捏捏闺女鼻子,也闭上眼睛。
...
第三天,樱宝与二堂哥去接人。
贡院门口,陆陆续续有考生拎着考篮出来。
他们衣袍全都皱巴巴,头发更是乱糟糟,步路蹒跚地走出拒马范围。
有人还面色清白,胡子拉碴,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
他们的小厮或家人赶紧上前扶住,将人架到驴车牛车上。
樱宝皱起眉,站在马车前朝贡院张望。
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欢喜,有人如丧考妣。
竟然真的有人晕倒,被衙役抬出贡院。
好不容易瞧见弟弟姜杰,樱宝朝他挥手。
姜泉急急忙忙跑上前,将姜杰的考篮提过来,送至马车上。
姜杰的状态还算不错,他羞赧地让姐姐回避,自己将考篮里的夜壶丢进垃圾堆里。
很快李胥也出来了,姜泉跑过去帮他拎考篮,还扶他上了马车。
几人回到家,春娘让木丹杏花烧水给姜杰与李胥洗澡换衣。
两人连头发也用皂角粉洗了,换上干净衣裳就坐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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