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大事,许仲明几人自然不可能满口答应下来,也不理会黄柏舌灿莲花,夸耀黑龙军好处。任他如何吹嘘,都只回以自当尽力四字。黄柏见三头老狐狸处理不了,又去游说许邵,许邵虽不知内情,却也不是傻瓜,只推说一切听家族安排给搪塞过去了。
几人深夜才被放出来,走在街上,全都一副愁容。
许邵不明就里,便问:“父亲,你们是在纠结是否答应总旗要求吗——此事,我们似乎没有选择余地啊。”
许仲明闻言,叹道:“是啊,此事由郡守一力主推,岂有我等反抗之地。我们只是在想,黄总旗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罢了。”
“什么真假?儿子知战场凶险,但总算有好有坏,立下大功之后,或许有机会获得道果级法门赏赐呢?况且世家每推举十名修士,便可有一后辈进入白马别院修行,这应当算好事了吧?”许邵不解道。
福地灵气极盛,哪怕是湖心岛都比不上,更何况书院还有太学博士等诸多大能教导,这样的机会简直百年难遇。其父等人如此都不曾心动,显然其中别有隐情。
果然,只见许仲明叹息一声,左右回顾,见无人注意,这才小声苦笑:“此事若放在十七年前,自然是这样,隔壁张家就是如此获得高级炼气法门的。但自从大启六年发生郡守通敌之事,白马郡出身的黑龙军士卒将领彻底被清理一遍,从此不为大将军所喜,之后数十年,礼湖三族共计送入参军的族人家丁不下千人,但目前仍活着,时常通信的只有数十人,唉!就算黄柏所言是真,我等曲部可由郡守推举的校尉统领,但只要在大将军手下,前途命运依然坎坷。”说罢,又以为许邵不懂,便略说了旃文宣之事。
说完他才他重重叹气,引得另外两人也嘘唏感慨,鱼池之殃,何其无辜?
邵冲这时也接话道:“邵儿可知为何我三族立足不过五十年,但自汝叔父辈往上的长者几乎不存吗?你和行儿的祖父、太祖,可都是丹田九重的强者,便是无希望突破灵山境,寿元也尚有好几十年呢。”
许邵神情一震,答道:“难道是战死在了云梦大泽?”
邵冲苦涩的点点头,道:“不止是我们,几乎所有白马郡世家都是如此。上辈修士几乎死绝,族内更只剩下未长成之辈。”
向怀远也道:“我等苦挨多年,不早预料到有此一日?只可惜许兄功败垂成,否则我等生还机会就会大上许多。”
邵冲也一脸遗憾的点头,看得许邵一阵难以接受。许邵本想回忆黑龙军之事,想想存身之法,但只可惜前世并未去过云梦大泽,只听说过云梦泽出现一头纯正龙族妖王之事,此龙在大泽中兴风作浪,掀起恶波洪涛,淹没万俟澹台二县千里之地,死伤无数,荡妖司便是派了无数高手也最终没拿下它。
这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后,此时参军定然极不明智,许邵本想劝阻,但转念一想,就算荡妖司胁迫,其父其舅等人也不会亲身犯险,自有其他族人顶上,他也就不担心了。届时最多秘密传授给那些族人几手保命绝技。
许邵听三位族长的口风,肯定是不敢阻挡荡妖司行事,最多只能在选人上做手脚,三家平时虽争斗不休,此时却同仇敌忾起来。
初三,许仲明唤来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各族老议事,将此事告知,准备商议人选。众人脸上血色顿时消失不见,气氛沉重起来。议事一连开了好几天,普通武者倒还好,许家修出内力的家丁与族人少说也有上百人,应付此次征召绰绰有余。为难的乃是修士,黄柏已经明里暗里示意过,每家至少出两名丹田境修士,否则绝过不了关。
云梦大泽尤为凶险,修士们谁也不愿意去,由此开始扯皮。有时都激得许仲明自告奋勇报名了,然而其他人怎么肯?眼见族长伤势恢复,修为一日千里,他们决计不会放任族长去送死,纷纷阻拦……
许邵倒没去凑这个热闹,他知道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和父母身上,因此便使唤奴仆打理洞府,将碎石和野麻清理掉,待到天气稍微暖和,才移植树木。山洞之内也用飞剑凿出十来间石室留备后用;又寻到通风口将之扩大一倍,洒上驱虫药粉;之后调来丝绸锦缎铺满石壁,隔绝湿冷,再配置桌椅床架,洞府才勉强像样。但仍少了照明之物,眼下只得用油蜡应付,过几日他预备去白马城采购一批上好的东珠镶嵌在石壁上。
一连忙碌了三四日,许氏族人都知道许家少族长在东阳山北面开辟洞府的事,知道他预备分家了,不少人前来祝贺,而许书灵三姊妹干脆搬来这里了,一人占据了一间石室,许邵倒也没说什么。只任她们折腾。
许书灵晋升丹田境之后,本有资格去湖心岛修行,不过她却是知道许邵富得流油,跟着他绝亏待不了自己,因此才不声不响跟屁虫般跑了过来,其余两姊妹见状,也都死皮赖脸跟过来。果然,她们住进来之后,许邵就又给了她五百下品灵石与一道四品法术,许书灵将所有时间都耗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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