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着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们在玩闹，最大的也不超过十岁，看到方默回来，齐刷刷的围拢过来。
柳秘书和方默是一起的，自然也被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女孩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眼眶红肿的柳秘书。
“美女姐姐怎么哭了，是被谁欺负了吗？”
有第一个，那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也不知道是谁来了句灵魂拷问，把方默给整不会了。
“美女姐姐，是不是方默哥哥欺负你了，我去告诉魏爷爷，让他替你出气。”
孩子们口中的魏爷爷就是这所福利院的院长，真名叫魏南山，为人亲和，也是当年在收养方默的人。
老爷子虽然为人亲和，但要是有孩子犯了错，他也会拿起鸡毛掸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尽管方默现在已经长大了，但他敢肯定，如果这事让老爷子知道了，他肯定会让自己知道什么是“父爱”。
“是小默回来了吗？”
怕什么，来什么。
方默面色一僵，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大约在距离他们五十米的地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尽管距离遥远，但方默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老人脸上如波浪般的皱纹，以及头顶稀疏的白发。
“老爷子，是我回来了。”
方默快走几步，就要上前搀扶这位年迈的老人，但好死不死的，一个小男孩突然对老爷子说了一句话。
“魏爷爷，美女姐姐被方默哥哥给弄哭了。”
一听这话，老爷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向了方默身后的柳秘书。
方默抬起要去搀扶老爷子的手也僵在了半空，脸上的表情也同样僵住。
“对……对不起……”方默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几个字，但很快就被老爷子给打断了。
“该和我说对不起吗？我昨天是怎么告诉你的，柳小姐是我们的恩人，我让你好好感谢人家，你倒好，把人家弄成这样，眼睛都哭肿了。”
柳秘书本来还想替方默解释一下，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连串的啊啊啊。
方默看了满头大汗，暗道神助攻。
“小浩，去把我的鸡毛掸子拿来。”
随后，一个小孩子一蹦一跳的去了，这模样，跟过年似的。
也就在这时，美女秘书急中生智，随手从包里掏出纸笔，开始书写起来。
可是当鸡毛掸子和纸条一起递到老爷子面前时，老爷子只是看了后者一眼，就拿起了鸡毛掸子，往方默的身上招呼。
方默已经长大了，再加上他的确是犯了错，于是也就没有躲闪，在原地站得笔直。
老爷子毕竟已经老了，如果因为自己躲闪，而害老爷子栽了跟头，那他可就是罪加一等了。
可当鸡毛掸子落到身上时，方默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力道是不是轻了点？
苦思无果，方默只能将问题归结在老爷子身上。
看来老爷子是真的老了。
心中这么想着，方默的鼻子有些发酸。
但他哪知道，老爷子是看到了美女秘书的纸条，所以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如果没有那张纸条，方默现在估计已经叫出声了。
大约打了十多下，老爷子终于是停手了。
“柳秘书啊，是我管教不严，你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头子吧。”
说着，老爷子就要下跪，好在方默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老爷子。
柳秘书也赶忙上前搀扶，二人合力，终于是把老爷子拉了起来。
没一会，柳秘书又递上来了一张纸条。
“魏院长你误会方默了，这件事不怪方默。”
字迹工整清晰，甚至给人一种看上去很舒服的感觉。
虽然柳秘书已经解释过一遍了，但老爷子还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方默。
因为美女秘书的嗓子，所以几人并没有聊太久，在老爷子的吩咐下，方默将柳秘书送到了一间临时腾出来的房间里。
“这是院长给的药，对嗓子特别好，你慢慢休息，我就不打搅你了。”
方默走后，美女秘书才拿起那个药瓶，认真端详起来。
生产厂名，没有。
生产厂地址，没有。
生产卫生许可证编码，没有。
可以说，这个药品除了一个瓶子和里面的药水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活脱脱是一个三无产品。
放在以前，柳秘书打死都不会喝这样的药，但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
芊芊玉指拧开瓶盖，美女秘书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嘴一张，手一送，半瓶黑色的不明液体就进入了她的腹中。
药水的味道有些苦，经过喉咙时，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让她差点呛到自己。
缓了一会，美女秘书试着发声，但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叹了口气，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而离开的方默则是被叫到了老爷子的办公室里。
“说说吧，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
方默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把昨天离开福利院后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刚开始老爷子还很镇定，但越往下说，老爷子的嘴角就越是忍不住的抽动，一副想笑又极力忍住的模样。
老爷子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方默问道：“你觉得柳秘书怎么样？”
方默也没想那么多，按照自己对柳秘书的了解，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有善心，脾气又好，人还长得漂亮，但有时候却很莫名其妙，就比如昨天晚上，带我去喝酒，自己却喝趴下了。”
“没了？”老爷子眉头一挑，眯眼看向方默，像是要将他给看穿一样。
“没了啊。”方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那行，你先回去吧。”老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方默迷迷糊糊的朝门口走去，暗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老爷子了？
就在关门的前一刻，老爷子的一句话，差点让方默栽跟头。
“都二十岁的人了，也不赶紧找个女朋友，造孽啊。”
转眼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柳秘书在福利院的工作也完成了，也是时候要离开这个小县城，回到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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