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彻塔楼,回荡不停,砖块碎裂,泥土飞溅,连猛烈的无色火焰都被气浪掀得往后一退,才接着酒精移动的轨迹螺旋燃烧。
黑暗褪去,亚伯满怀希望地往前一扑。
谁料,失重的心慌包裹了他。
正如伊玛埃·坎特所说,亚伯的脑子转得很快,但他习惯性地喜欢想当然!
这条虚掩的道路,根本不是出路!
而是一口没挖完的井!
连续高强度的消耗斗气单元令亚伯头晕目眩,他的能量灯枯油尽,注意力涣散,无法散发精神力,潮水般汹涌的剧痛涌来,他惊觉自己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加之下坠的惊慌,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
等亚伯再度清醒时,不知过了多久。
烧伤愈合了些许,体内也恢复了一个完整的能量单元。
这意味着他至少昏迷了12小时以上。
耳畔寂静,蜘蛛织网的声音清晰可辨,不知从哪吹来新鲜的空气,夹杂灰尘和水汽。
“咕噜噜……”
饥肠辘辘的肚子蠕动不止,催促着亚伯寻找食物。
他苦笑地打量周围。
原以为是出口,结果似乎是井,直到“刨根问底”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这大约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密道。
也难怪,菲勒尔城堡大得惊人的建设规模充满传说般神秘色彩,住在此地的蒙克蒂家族兄妹俩花了足足十年,勉强探索完毕。
如今看来,他们失算了。
亚伯身处一处石头堆砌而成的地下室,蜘蛛网、灰尘和茁壮的菌菇意味着它自生自灭了将近一个世纪,铁栅栏门属于中古时代的风格,上次护理怕是100年前,爬满了青苔和锈,推动时发出“嘎吱”的刺耳声响。
无论如何,我活下来了。
这是好事。
饥饿、疼痛和迷茫让亚伯的思维陷入麻木僵化的状态,理性的光辉临近熄灭,感性的冲动唤醒了生物原始的本能。
——强烈的求生欲。
休息片刻,缓过精神,亚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从最高一级台阶向下走。
他单手撑住粗粝的墙面保持平衡,淡淡的蜡膏香气从底层涌来,抚摸着亚伯的眼皮,自然而然地使人镇静。
亚伯动了动鼻子,辨别出这种味道。
这是神殿陵墓的气味,独属那些安宁且虔诚的尸体。
难道他误入了一座室内墓园?
尽管菲勒尔城堡属于蒙克蒂家族,她曾经是菲勒尔家族代代相承的财产,克里罗杰·菲勒尔更是在这度过一生。
浮动不定的的波纹照亮了道路,直到亚伯走完楼梯,才明白这束光的来源。
“哗啦啦……哗啦……”
既不是蜡烛,也不是月光。
准确的说,它是月亮的倒影,白日之月的光从窗口射入,照在涓涓流淌的地下水源,反射出鱼鳞般的冷冽光泽。
如亚伯所料,他惊扰了城堡历代主人们的永眠。
下方的空间宽敞,三分之一是水道,中间被低矮的石头堤坝隔开,砖石铺成的道路呈现U型拐弯,像是一条守护猎物的蛇。
每个房间的入口都挂着几张破损的羊毛编织毯,保护着后方隐约凹凸的浮雕,虽然它的末端因为潮湿开始发霉。
水波的痕迹在挂毯表面流淌,上面的东方图案满是亚伯不认识的动植物,简直像一个神秘的万花筒。
挂毯遵从某种寓言般的颜色序列,最初是纯净的白底图案、然后是偏蓝的“天堂色”、深邃的紫色和火焰般的火红,由四种材料编织而成,每个部分应当代表着不同的美德。
只有红色挂毯后方隐约有风,其他的门已被封死,大约是防止后世的人叨扰先祖的遗体,而最后的菲勒尔没有子嗣,无人替他封死石门。
“啪啪。”
亚伯拍打挂毯,寻找开门的机关或把手。
这张挂毯的色泽漂亮,摸索之际,亚伯禁不住瞩目欣赏,哪怕环境昏暗,制作久远,它的颜料依然鲜亮。据说弗拉芒大师是研磨蠕虫的血液和红珊瑚作为原料,涂抹着油画里血红的区域,寓意着先知之死。
《神典》记载,新月先知用鲜血打开了灵性的门,他曾染上人类肉体的色彩(指死亡),披上了我们贫瘠大脑所能想象到的最光荣的殉难作为衣服。
中古弗拉芒的神学家也在赞扬神灵的诗词中写道:Hij bleef god ende wart mensche, opdat de mensche god worde(荷:[先知]选择以人的方式死去,以便人有接近神的机会)。”
尘世的消亡不是终点,先知事后复活,向人们布告,他的灵魂升到了天堂,从此行星的光芒将守护并指引着他的信徒,让灵性的上升不再是先天神眷者(指每个月亮对应的智慧物种)的专利。
从血红的挂毯后,亚伯抓住了一个凹陷的机关,左右试探一番,用力逆时针扭动。
只听“擦擦”声响起,陵墓的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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