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这才兴高采烈地连连点头:“嗯,这样最好!”
郭府中这次出来的大车一共六辆,另外还有应诚一行所乘三辆马车,九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从郭府离开,朝南而去。车队并不上御街,在西城这边的街道里穿行着。
薛平平闭着双眼,靠在车厢板上,似乎在打盹儿,但那娘仨儿哪肯安静片刻?单只张琳一个就能叽叽喳喳的说上半天,何况又是跟着清宁出来;再加李静姝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这车厢中自然很是热闹。
车队在街道中穿行了约有两柱香的时间,便停在一条不太宽阔的街道中。清宁掀起窗帘朝外瞅了一眼,笑道:“到了,咱们下车。”便站了起来。李静姝也急忙站起伸手扶着清宁,张琳也急忙跟着站在另一边,伸手扶着清宁。清宁左右看看两个机灵的小姑娘笑道:“干娘还没老到走不动道的地步!”
张琳咯咯一笑,钻出车厢,跳下马车,转过身来道:“干娘,我扶你下车。”
清宁笑着点点头,回头瞅着仍四平八稳闭着眼睛靠着车厢板打盹儿的薛平平,又皱起眉头来:“你还不下车,难道还要我抱着你不成?”
薛平平这才睁开眼睛,默不作声地站起来,掸掸衣襟。清宁似乎看着他这懒洋洋的模样就来气,伸手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连句话都不稀罕跟我说了么?”
薛平平脸上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小声嘀咕道:“不说话,你说不理你;说话你又说我顶撞,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偏偏清宁这会儿耳力特好,都给听得清清楚楚,那火气就腾的蹿上脑门儿,伸手就揪住他耳朵,用力揪了一下方才放开:“听听……听听,你这不是在顶撞老娘?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李静姝轻轻说道:“干娘,小弟弟不懂事,你就当童言无忌,千万不能生气。真要生气,就他这样的,怎么也是生不完的闲气。你不能和他这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子一般见识呀,你以后好好调教调教,他还不到十岁,怎么也能给他别过来吧?”
清宁一听,便连连点头赞同:“对对!还是翠姐儿懂事!”又看着薛平平笑道,“你就作吧!老娘生养了你们姐弟几个,就你自小失散没有管教,以后就得好好管束一番了。对子,你现在这年龄,也该入学了,我想想啊,是给你请个老师呢,还是上哪个学塾去呢?”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薛平平入学的事,慢慢下了马车。
马车就停在那赐第大门前,看门脸儿虽然不起眼儿,但在这一片民居间,也算是很高档次。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有几个人围观,但多数行人来去匆匆,虽然对这十来辆马车到此有些诧异,但也并未停下观望。
此时大门打开,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出来,躬身行礼。他们俩是清宁先前派过来的老家人,此时见本府主母过来,自然要先来迎接。
清宁等薛平平下了车,便牵着他手,似乎生怕他走丢了一般,朝旁边同来的应诚点头示意一下,见应诚朝她点点头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便将薛平平小手紧紧握着,朝大门里面走去,李静姝、张琳等人则紧紧跟在后面。应诚随后也带着随从,进了大门。
大门内一边是十来个从郭府派过来的家仆,另一边则是石敬瑭赐予的那三十个奴仆。此时见清宁牵着薛平平走来,清宁他们自然都见过了,目光自然便朝薛平平身上聚集过来。这些郭府中人虽然见过薛平平,但以前也只是远远瞧见,并未当面见过;而且近两个月来,因清宁对薛平平发布了“禁足令”,他们便没有再见过了。此时见薛平平被清宁紧紧牵在手中,那个头儿已经与身材颀长的清宁肩头平齐,都有些惊讶。
他们这些人,尤其是石敬瑭赐予的奴仆,三十来人只有几个年在三十来岁,其余的都在二十岁以下,多为十二三岁到十五六的少男少女——薛平平一眼看去,便以为那些男孩子都是“小太监”,不禁在心里悄悄的惊讶了一回。
那三十个仆婢既然随这座府邸被赐予了人,哪能不打听主人的情况,最初知道那位小主子还不满十岁,是郭府小郎君,都还有些惊愕。如今当面相见,都觉得其相貌与清宁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心中都隐隐觉得俗话说“女儿肖父儿仿母”之言果不其然;更有点震惊于其身高,竟然要比寻常十来岁的幼儿还要高出一头还多,再加上清宁给他好生收拾打扮了一回,衣饰鲜明,相貌不俗,尤其是一双大眼睛,佩着黑密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的闪烁着灿灿的亮光,更显得灵秀可爱,几如传说中的仙童一般,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暗自猜测起来。
待一众奴仆见过礼,清宁简单询问了几句这些天这座宅子的近况,又鼓励了几句,安抚了一下,便让他们各归其位,自己便仍牵着薛平平往里走。
张琳跟在后面,看着薛平平的背影,有些奇怪,紧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悄声问李静姝:“翠姐儿,平哥儿头上的花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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