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境时，真灵腐化已深入血骨，会出现体魄异化，识海浮沉。”
“等到了圣人境……污染之力更会影响五感六识，使人如泡在污泥中修行，神色混沌，心性不稳，我那时，甚至披头散发，神智癫狂了数百年，靠着一次红尘炼心才侥幸压下。”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再次看向姜寒，眯眼打量了起来。
“可你……年纪轻轻，修为已至圣境，神魂内敛如山，气息稳若太初，这实在不正常，完全看不出修行了夺天衍化经的迹象。”
“甚至我都要差点以为，你根本不曾遭受过真灵污染.......”
哪怕他贵为大帝，此刻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不过，最后那句话终究只是玩笑之言。
他并没有真当对方能够无视真灵污染。
只是猜测对方也许是有什么秘法，或者某种特殊法宝，能暂时压制真灵污染。
但这时的陈清照完全不清楚，自己的一番言论落在姜寒耳中，迎来了何等的惊涛骇浪！
“幻觉频发……心魔滋生……真灵异化……识海混乱……神魂崩解？”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忆起自己一路修行的过程。
月轮境时，未出现任何幻觉。
万象境时，纵然利用夺天衍化经吞噬诸多修士的精气神，但神魂却依旧清明，从未有过半点心魔侵扰。
到了天人境，更是破境如喝水，从未感受到所谓“真灵异化”。
“甚至到了如今的圣人之境……我好像，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口中的症状。”
想到这里，姜寒眼皮一跳，喉咙微动，心中泛起一个极其荒唐但却最合理的猜测：
“这只能说明一个可能。”
“夺天衍化经的副作用……对我无效？！”
他嘴角微微一抽，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念头。
毕竟站在他面前的，可是黄泉大帝！
一尊镇压了一个时代，挡住了异域入侵的无敌人物！
连这等存在，都被真灵污染缠身多年，甚至逐渐失去理智，最后不得不自斩身躯，用化身化梦之术来避开真灵污染。
而他，区区一个圣人境，竟然连副作用都没碰着？！
“我只是……后天禁体啊。”
“怎么可能比先天禁体还能抗？”
一时间，姜寒陷入茫然。
紧接着，他开始快速梳理自身经历，试图找出一个合理解释。
“难道说，我的真灵本源和别人不一样，能够免疫污染？”
“不，这是最不可能的情况！”
“还是说，是因为某种功法所致？”
“可我也没有修炼过什么能净化真灵的功法……”
“难道说.....又是族长大人？”
姜寒想到了诸多可能。
但最觉得有可能的，还是族长大人于暗中出手过，替自己解决了真灵污染。
虽然这听上去十分荒谬离谱，但却是无数可能中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嗯，但凡遇到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直接往族长大人身上推，准没错！
..........
与此同时。
陈清照正静静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并不知道对方已是把所有东西全都甩到了身上。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毕竟，对于他而言，这梦界中的短暂交谈，不过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朵泡影。
他已经死过一次，注定无法离开这片虚幻梦境。
在这里，没有执念，也没有贪求。
“还有想问的吗？”在沉默良久后，陈清照再次开口了：“若无，现在便开始吧。”
“使你体质，由后天，返先天。”
说罢，掌中的黄泉魔图缓缓旋转，神辉铺展，使得天穹泛起阵阵涟漪。
姜寒闻言，缓缓抬起头，沉声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那轮回散人……最后究竟是生，还是死？”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陈清照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对轮回散人感兴趣。
不过，既然对方感兴趣，那说一说，倒也无妨。
随后，他面露追忆，缓缓说道：
“那人啊……”
“当年，便是看中了我这副先天禁体，意图夺舍我身，窃取我命。”
“只是，他低估了我，亦高估了自己。”
“那时的我，虽未登临大帝，但修至星轮境后，却因特殊际遇，获得一件至宝，使神魂自成护界。”
“此人夺舍失败，神识反噬，仓皇逃遁。”
说到这里，他声音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直至后来，我证道大帝，为了解夺天衍化经带来的真灵污染，四处寻找，苦寻多年，才找到其踪迹。”
“我顺着踪迹，将其镇压，逼问出了那座遗迹的下落。”
“而结果，你也知晓，我在那座遗迹中，一无所获。”
“待出来后，正欲处置这轮回散人，却正逢异域突袭，天地剧变，局势动荡。”
“我方才稍有松懈，此人便趁乱遁走，从我手中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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