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对这些事情全都不知情。
今日一战,孰胜孰败,楚夜都能活下去。
这是定北侯作为父亲,给楚夜在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关爱。
“啊!”
楚夜抱着父亲,跪在地上,仰头惨叫。
满头黑发散落下来。
他接受不了这等崩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 !”
他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不知道了。
他觉得父亲死不足惜。
可这是他的阿爹啊。
教他习武,养他成人的亲生父亲啊。
他该怎么办啊啊啊?
楚夜泪流满面。
沈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等悲恸之事,她无法劝解。
她轻吸了口气,抬起眸看向了燕云澈。
大宗师沈云终于以北渊王燕云澈的身份出现了。
这一战,他们携手共渡难关了,往后岁岁年年,常安好。
……
京都,清晨。
元和皇帝、楚皇后脱袍入狱。
血卫、皇卫全军覆没。
皇朝局势,今朝变化。
而最大的变化是 ——
先皇,没死!
还活着!
先皇召来文武百官写下了一道遗诏,方才崩天。
遗诏内容,全在沈家。
新帝,由沈宁亲自选!
明岳帝倒下前,看着沈国山笑了。
外头的光,照射进来。
他笑着,无声说:
国山啊。
朕,好久都没看到光了。
……
他啊,吊着一口气,遭受折磨、摧残。
他不敢死啊。
不见安定,不敢死。
崩天之时,他是笑的。
笑望着燕云澈。
真好。
他儿云澈,成大宗师了。
护大燕周全了。
真好。
那么难的困境,走出来了。
燕云澈眼睛泛着红,心里有着痛意。
……
元和皇帝在狱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彻底地癫狂了。
“不准死,不准死,凭什么死?!”
他歇斯底里的,对身旁的楚皇后都拳打脚踢。
楚皇后鼻青脸肿地缩在了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瞪着前方,昨日繁花似锦好似黄粱一梦,梦醒时分秋也萧索春也苍凉。
牢外响起了脚步声。
元和皇帝看见徐徐而至的沈宁,狰狞一笑。
“沈宁,你以为你赢了吗?”
“燕云澈身中霜毒,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想帮扶他称帝,只怕难以服众,你想当这大燕的皇后?绝无可能?你既然是燕云澈的未婚妻,那你应该知道,他的外祖一家,都在朕的手中,都已身中剧毒,你们胆敢对朕做什么,外祖苏家,全部死绝。”
元和皇帝身在牢中,已无皇袍,却依旧端着九五之尊的架子。
“先皇遗诏,由我选帝,但你猜错了,云澈,不称帝。”
沈宁身影颀长,站在牢门外,静静地望着元和皇帝的脸上爬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你想称帝?”他惊呼,“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怎么敢的。”
“我无称帝之才,便不会强行称帝,我和你不一样。”
“那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是大燕第一位女帝便可,至于你所说的,云澈外祖苏家,那你有所不知了,他们并未中毒,只是假象,麒麟军已经带着人去救下他们了。”
“不可能?!!!”元和皇帝如暴怒的野兽般嘶吼。
这绝不可能。
他分明让魏春生弄了剧毒。
“魏老先生、萧家萧御已经出发去雪女城了,郑家会揭露萧副城主的真面目。你以为魏老先生当真会帮你做所有事吗?他对苏家有所留情,对待云澈,同样留情。霜毒,可解,我便是他的解药。燕仲恒,你机关算尽,不过竹篮打水,你得到了什么,你又失去了什么,你自以为是布局人,殊不知自己也是魏老先生和萧副城主的一枚棋子,你笑棋子可怜,而你,同样可怜却不值得人去同情。这世道,或有艰辛,但我永远相信,邪不压正,而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沈宁眸光冷漠,嗓音铿锵。
魏老先生做事颇具章法,留有后路,只是过程对于局中无端的无辜之人太过于残忍了。
譬如燕云澈的霜毒。
当初在北幽城,魏老先生为了救她喂下的丹药,再结合后方的仙药,在她的身体里,互相发生反应,导致她的血液有所特殊,若以血为引,配与药方,燕云澈的霜毒可解,只是那一身霜寒之气沉浸多时,或许一时之间难以消除,但能够解毒,已是天大的好事。
在东境的日子里,她闲暇之际钻研兵法、枪法,收到了大哥送来的书,仔细研读,打算出一本兵书。回到京都方才发现,蓝连枝亦有这方面的打算,倒也是不谋而合了。
元和皇帝竭力地瞪大了爬满血丝的眼睛,赤红到可怕。
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着牢门,紧贴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听到的,荒唐如一场梦,精心谋划多年原是给他人做了嫁衣,那魏春生居然一直瞒着他!玩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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