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言臻也看着她,眼睛里有莫名的光涌动,“不能。”
叶翡又躺了回去。
和言臻拌嘴她永远胜不了。
“到底怎么了?”言臻又问了一遍,声音水鸣般温柔。
“抽风!”叶翡翻了个身,将脸扑进枕头里。
“抽风的症状是意识突然消失,双眼上翻、凝视线斜视;面部肌肉或四肢肌肉强直、发硬、痉挛或不停地抽动。”言臻平平的叙述完,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没有以上任何一项症状,所以,没有抽风。”
叶翡再一次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绕在眼前,像是刚从疯人院里出来似的,她抬手去推言臻,将他推得站了起来,“你走,你走——”
言臻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站着,钉在了地上似的,怎么也推不动。
叶翡推了两下就放弃了,“随便你,你爱站就站着吧!”
她说着要下床,言臻却忽然抬手按住了她。
“干吗——”
她的声音忽然莫名的停在了喉咙里。
因为言臻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柔的,穿叶拈花般的,将绕在她眼前的乱发拨到了她耳后。
他半侧着身子,按在她肩上的手并没有用多大力道,另一只手的动作更是轻缓的一阵月下清风也似。
他的表情专注而凝敛,薄唇抿成一线早樱般温润的浅红,侧面越显鼻管挺直,长睫如羽,而飞起的眉,仿佛翠羽。
他迥澈深幽的眼睛里倒映出四周景象,却都模糊的后退着,后退到时间深处去,以至于叶翡在他眼睛里只能看见自己。
就好像他的眼睛只有自己。
就好像……从来只有自己。
……
她一头撞在言臻肩膀上,并任性的搂住他的脖子,半响,才出声沉闷的道:“我……好像陷入了某个……自己内心的泥沼?”
“你在问你自己吗?”言臻慢慢的道。
叶翡抬头,忽然很认真的问道:“言臻,你还记得我那个‘你认为的生活伴侣应该是什么样’的问题吗?”
言臻点点头。
“那么我现在想知道,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愿意告诉我吗?
言臻看着离自己不到半米,搂着自己脖子的漂亮年轻女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他要开口的那一刻,门铃响了起来。
叶翡顿时收了搂在他脖子上的手,朝他努努嘴,“去开门。”
言臻应声出去了。
叶翡原本挺直的身体慢慢萎了下去,一分钟后,她似乎解脱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
“来了谁?”
叶翡一边从卧室里往出走一边高声问道。
“叶小姐,是我!”
客厅里传来茉莉清脆雀跃的声音,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叶翡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从盥洗室里抓了把梳子梳好头发,才去了客厅。
一到客厅她就惊讶了一下,因为来了很多人。
说句实话,她讨厌人多。
但是由于来的大部分人他都认识,她也就忍了。
沙发上坐了四个人——言臻一个人占据了一整个沙发——其他人都站着。
叶翡过去先是客气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声“你们好”,才奇怪的问的旁边的梁恒川,“梁先生,又不是没有座位,你为什么要站着?”
梁恒川一脸精明混杂着献媚的贱笑,“没事,没事,我喜欢站着,还有——叫我老梁就好,老梁就好……”
来的正是原野沐一几个人,还有两个人叶翡不认识,一个年轻男人,一个眼角有疤的大叔。
叶翡友善的笑笑,对旁边站着的茉莉道:“茉莉,给大家倒点水。”
茉莉乖巧的“嗳”了一声,进了厨房。
梁恒川和沐一原野都见过她,这个时候看着她的腿时目光里都戴泽惊异和感叹,却都明智的没有出声询问,显然言臻已经告诉过他们,她的腿痊愈这件事了。
言臻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但是在场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隐藏的表情很阴沉,冰冷深瞳里仿佛生了冰川风雪,周身三尺冷气横飞,能掉出冰渣子来。
原野倒是和上次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另一边沙发上沐一一脸兴味而有些畏惧的表情,时不时的瞟一眼言臻,目光撞到言臻身上的冷气,又“嗖”一下折了回去。
她身边那个叶翡没见过的年轻男人——叶翡觉得——笑得很欠扁,他的年纪似乎比梁恒川和原野都轻些,没骨头似的倚在沙发上,穿着蓝色的西装,是那种很亮的蓝,配一条酒红色的领带,长相很是俊雅,下巴微微有些尖,狐狸眼天生带三分若有若无的笑,看人时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和桀骜。
而他边上那个看不出表情的大叔,轮廓如刀削一般,沧桑凌厉非常,古铜色的面颊上已经有了不深不浅的岁月折痕,眼睛却仿若金石一般,带着沉重压抑的质感,看到哪里,哪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他的眼角到额际的位置有一道突起的伤疤,脸颊微动时,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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