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主子。”
“主子你真好。”
“感谢主子的大恩大德。”
“祝主子来年抱个大胖娃娃。”
顾南溪汗颜，房都没圆，抱个锤子的胖娃娃，她笑着佯装要揍石头。
顿时整个堂屋里充斥着欢声笑语。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看起来特别幸福。
顾南溪还教会他们玩骰子。
输掉的要么大冒险要么真心话。
最搞笑的莫过于石头，他输掉骰子后选了大冒险。
被云朝要求跳一支舞。
石头哪里跳过舞啊，他想起老家村里关系混乱的周寡妇。
便问顾南溪借了个帕子。
“讨厌~奴家可是清白人家的，相公你莫要调戏我，奴家害怕~”
石头夹着嗓音说完这句话，众人都快吐了。
他像是来了劲。
缠着云朝左摸摸右摸摸，然后扭起屁股，像极了如花。
这辣眼睛的一幕让屋里所有人都笑得肚子疼。
这边欢快的吃喝玩乐做着游戏。
村头的李多粮家却满面愁容，王婆子本以为将求弟卖到窑子里，便能换来一点精粮或者肉蛋之类的。
谁知，她前日在回村的路上被拦路的山匪打劫了。
要不是她太老，怕是自身都难保。
跟着她去镇上的老大被打的双腿残废，连看大夫的银子都没有。
王婆子倒是来顾南溪家求了。
可惜顾南溪理都没理她。
还抛出了一句话。
一百两都不会给她家老大治病。
没了老大这个老实壮劳力。
李家日后的生活怕是不好过，老二分家了，只剩下老三一家。
然而老三李天江好吃懒做，那肩膀更是连粪桶都挑不动。
老三媳妇那也是个臭味相投的。
一对夫妻啃惯了李家老两口。
哪可能撑起一片天。
“奶奶，我要吃肉，我要吃鸡腿，吃鸡蛋，吃猪肉，外面好香，我要吃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
马上就要6岁的李耀祖闻到顾南溪家传来的肉香。
口水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一个劲吵着要吃肉。
王婆子到哪搞肉给他吃啊，卖求弟的银子已经拿去买了鸡蛋和粮食了，结果被山匪抢了。
家里更是只剩三个靠工分得来的土豆，和一小碗糙米。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大孙子，奶奶没肉，都怪你大伯没本事，连粮食都没守住，小小的山匪都打不过，自己还残废了，大孙子啊，奶奶的大金孙，你以后要怎么办啊。”
这老太太，竟然怪起大儿子来了，浑然忘记当初她被土匪扇巴掌的时候，她口里没本事的大儿子挺身而出与土匪搏斗，虽然没打过，却让她免于皮肉之苦。
真是过河拆桥。
王婆子满面愁容，乖孙耀祖从小就是吃细粮长大的，这土豆还剩三个就没了。
糙米也只有这么点。
最多三天。
家里就一粒米不剩了。
她可以饿着，也可以去山上找野菜野草吃，可孙子不行啊，他吃不惯这个。
这身肉要是饿瘦下来可怎么办哟。
王婆子仿佛看的耀祖的未来，心疼的直掉眼泪。
“哼，讨厌的大伯，害我没肉吃。”
耀祖冲到李天水屋里，对着他断裂的双腿‘砰砰’直敲。
把李天水疼的眼泪都疼出来了。
“嘶——”
“乖耀祖，别打大伯，大伯腿断了，疼。”
然而示弱并没有制止耀祖。
他用手打觉得费劲，竟然拿起桌边的烛台用力敲打这双残腿。
“都怪你，害我没肉吃，我打死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李天水心都寒了，他这累死累活是为了谁，亲手将自己女儿卖到窑子，结果这孩子竟然因为吃不到肉就打他。
“别打了，给我滚——”
李天生疼的大叫一声，把耀祖吓得猛然大哭。
全家人都被吸引过来。
“你这该死的，你吼你侄子做甚？这么大人了，被他打打怎么了，还不跟猫挠似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耀祖乖啊，奶奶在这，不哭不哭，奶的好大孙，再哭就心疼死奶奶啦。”
王婆子一把搂住耀祖，给他擦着眼泪。
“大哥，谁允许你骂我儿子的？我知道你残废了心里苦，可你也不能拿耀祖撒气啊，我就这一个儿子，李家也只有这一个孙子，你怕不是嫉妒我有儿子吧，呵呵，我跟你说，耀祖今天要是被吓个好歹，你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哼，不下蛋的母鸡，还有你个残废，竟然敢骂李家唯一的金孙，小心我让耀祖以后不帮你抬棺！真是没脸没皮，难怪生不出儿子，活该！”
夫妻俩一唱一和。
把李天水和林凤娥气的脸都红了。
“行了，老大家的，别在屋里躲懒了，去烧年夜饭去，把那碗糙米倒出一半煮了，再另外煮一个土豆给耀祖吃，明日你跟老三家的就跟我去山上挖野菜找菌子吧，家里没粮了，总不能坐吃山空。”
林凤娥像个没脾气的软包子，立马爬起来去了厨房。
这点东西，没一会就做好了。
除夕之日，没有鞭炮，没有糕点糖块，更没有肉吃。
李家众人看着桌上的糙米粥，鼻子里闻着顾南溪家飘过来的肉香。
这顿饭吃在嘴里如同嚼蜡。
李耀祖闹腾了好久也没吃到肉，只能可怜巴巴的啃着手上的土豆。
殊不知，这个土豆已经是家里最好的食物了。
半碗糙米煮出来的粥，也就稍微比米汤好点。
负责分饭的自然是王婆子，她用大勺在锅里舀了稠稠的三碗递给李多粮和三儿子，剩下一碗自己吃。
而老三媳妇沾着耀祖的光，也分到一碗不算太稀的糙米粥。
剩下的基本上跟白水没区别。
林凤娥端着两碗稀米汤回了屋子。
她伺候李天水喝下，自己便一口喝掉冰冷的米汤。
肚里被撑了个水饱。
还没等休息片刻。
王婆子粗哑的嗓门又从屋外传来。
“死哪去啦，吃个饭吃到床上去了？真是个骚婆娘，赶紧滚出来洗碗，院里的活计当看不见吗？不下蛋的母鸡，生了两个赔钱货，拉扯到这么大，屁用没有，废物东西。”
林凤娥眼里含泪的出去了。
两边的光景仿佛一个天一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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