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时,李扬最先闻到的是浓重的土腥味。鼻腔里充斥着腐烂秸秆与火药混合的气息,耳畔传来山雀掠过灌木丛的扑簌声。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迷彩作战服已变成粗布短褂,腰间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驳壳枪——或者说,是系统模拟出的投影。
三十米开外的土坡上,梁小龙正仰面躺在一堆玉米秆里,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新换的灰布褂子被搓出几道裂口。
“扬哥,这副本连件像样衣裳都不给?”他吐出草茎,朝天空竖起中指,“好歹给老子配挺捷克式啊!”
李扬没搭话。他注意到百米外的山道上,几十名游击队员正匍匐在灌木丛后。领头的是个一身麻布衣服的女人,腰间别着两把盒子炮,正用单筒望远镜观察蜿蜒的山路——正是戴金花。她脚边的枯叶堆里,埋着三捆用麻绳固定的边区造手雷。
“剧情节点确认。”小玲的声音在李扬意识深处响起,“五分钟后,日军运输队将经过此处。”
梁小龙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咱直接去跟戴队长接头?”
“按原着,她现在急着找金戈。”李扬从后腰摸出系统配发的边区造手雷,粗糙的木柄硌得掌心发痒,“突然冒出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寂静。
“不许动!”
十支老套筒从四面八方指过来。戴金花从土坡后闪出,盒子炮的准星稳稳对准李扬眉心。她身后的游击队员个个面黄肌瘦,补丁摞补丁的棉袄下却绷着猎豹般的肌肉。
“说!是不是龟田派来的探子?”戴金花的枪口又逼近一寸。她注意到这两人虽然穿着粗布衣,但裤脚收束方式与本地农民截然不同,更诡异的是那两双靴子——黑牛皮靴底厚得能防地雷,整个晋察冀都找不出第二双。
梁小龙刚要开口,李扬忽然按住他肩膀:“我们是南洋华侨,来找金戈先生。”
“华侨?”戴金花冷笑,“华侨能摸到游击队埋伏点?华侨的鞋底沾着——”她突然顿住,瞳孔骤缩。李扬靴帮上一块未擦净的污渍,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那是三叶星探测器焚烧后的纳米灰烬。
“绑了!”戴金花一挥手,“等打完这仗再审!”
四条麻绳勒进皮肉时,梁小龙龇牙咧嘴地嘀咕:“扬哥,面对数之不尽的星盟大军我都不带发憷的,干嘛向他们投降呢?”
李扬白了一眼梁小龙,说道:“知道你牛叉,有本事你把他们全都干掉啊,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手。”
“额……”梁小龙顿时无语:“这都是革命前辈……”
李扬接着说道:“再说了,如果不加入他们,怎么跟着剧情走。话说你梁小龙不是号称超人么?这点疼都受不了了?切!”
两人被拖到后方一棵老槐树下,负责看守的是个满脸雀斑的小战士,手里的汉阳造枪托都快攥出水来。
山道尽头扬起黄尘。
六辆驴车吱呀呀驶来,车辕上插着膏药旗,二十余名日伪军押送着粮食,伪军班长正拎着酒壶打盹。
戴金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是游击队半个月来最好的机会——五车高粱米,三车咸盐,够根据地撑过这个寒冬。
“准备……”她缓缓抬起右手。
李扬的视网膜上突然炸开血红提示:
【强制任务触发:全歼运输队,奖励功勋1000】
“小龙。”李扬轻声道。
“早憋不住了!”梁小龙咧嘴一笑,肱二头肌猛然贲张。麻绳应声崩断的刹那,雀斑小战士的汉阳造已到了他手中。李扬则如猎豹般蹿出,夺过另一名队员的三八式步枪,在队员惊讶的目光中冲向了前面的小鬼子。
枪声是在第三秒响起的。
戴金花刚喊出“打”字,就见两道黑影从侧翼掠过。
李扬的步枪喷出火舌,子弹精准贯穿驴车夫与日军机枪手的眉心。梁小龙更疯,他抡着汉阳造当狼牙棒使,一记横扫砸碎了伪军班长的颧骨,反手用刺刀挑开两名日军咽喉。
“手雷!”李扬暴喝。
梁小龙抬脚勾起驴车上的弹药箱,三枚九七式手雷腾空而起。
李扬凌空抽射,手雷如炮弹般砸进日军队伍。爆炸的气浪掀翻两辆驴车,高粱米混着血肉泼洒在山道上。
游击队员全傻了。
戴金花的盒子炮僵在半空——按原计划,他们本该先用手雷制造混乱,再分段截击。可现在,那两人竟像虎入羊群般单方面屠戮。
一个戴眼镜的日军曹长刚要掏哨子求援,梁小龙的刺刀已穿透他手掌,顺势将人钉在驴车挡板上。
“八嘎!”最后三名日军结成三角阵刺刀冲锋。
李扬冷笑。他闪电般卸下步枪枪栓,金属部件在掌心旋成一道银光。第一人喉结碎裂,第二人太阳穴凹陷,第三人被飞掷的枪托砸碎鼻梁。当戴金花终于想起“优待俘虏”时,梁小龙正拧断最后一个伪军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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