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在他南下之时,还有一人奉命北上,册封那位立下大功的前线大将,黄幺。
而且册封的品秩不低于南方顺爷。
陛下心思,他一清二楚,这是想要用重利来诱黄幺,进而从内部瓦解吉云势力,断掉顺爷一条臂膀,化为己用。
马太监到了这野泽之地,见到这边上上下下的风气,心中觉得,陛下的企图,恐怕要落空了。
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野泽上下,便知,那黄幺不太可能和那顺爷闹翻。
至少现在不会。
国事艰难啊。
马太监很有为主分忧的心思,多少是吃着太监的饭,管着皇帝的心的意思了。
不多时,张顺走了出来,马太监当即行礼,甩开杂念,满脸堆笑,“见过顺王。”
顺王,便是此次大恒那位皇帝对他的封号了。
张顺听到那称呼,神情一怔,马太监解释道:“顺王爷,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召大王入京,册封王事!”
马太监心中清楚局势如何,在张顺面前,没有一点摆谱的意思,从怀中取出圣旨,当然没有让人跪下,而是和张顺并肩站着,抻开绢书。
张顺瞥了一眼这太监,笑了笑。
难道是上次前来的那太监过来的待遇传出,所以如此?
————
京城。
天熙皇帝眉头紧皱,身前站着被委以重任的一品大臣,刚刚禀告了一桩事,派去各地的官吏,被撵了回来。
吉云埠所收复的失地,如今已经都不再是大恒朝廷所属了。
天熙皇帝对此,无可奈何,难道凭着京城官兵和那群如狼似虎的吉云兵马厮杀么?
他知道京城之中的人马,不堪大用,已专门委任几名将领,在京郊训练兵卒。
可是练兵之事,没有速成之法,如今登基都还不到一年,练兵更是才数月时间而已,如何能和足够对付白族的吉云兵马厮杀?
“吉云张顺,当真是乱臣贼子!”
天熙皇帝除却说上这么一句话,别无他法,初接手时,还会愤怒地砸摔笔墨纸砚,而现在,已然麻木。
但他没有放弃,将那位顺爷召入京中,尔后……摔杯为号!
听说那位顺爷无子,若是能把此人杀于京城之内,那么局势,便会逆转!
那位顾大人说道:“陛下,吉云埠用分田之策,赢了民心,但得罪了天下士人。
为今之计,只有借助那些豪强……”
白族南下之时,软骨头的豪强最先投降,所以许多仍是把持着一地,老实当着地主。
什么这朝廷那朝廷的,对于他们而言,没啥差别,一宗之地,仍是他们主导。
天熙皇帝摇摇头,“成不了气候。
吉云每占据一个村镇,分了田地之后,都会把那些豪强抄家,遣散奴仆,罪大恶极之人,经过审判,会直接处于死刑。
每个村镇,城池,多者数百兵卒,少则数十,彼此守望相助,厉害得很。
还有组建的那什么农会,还有有当地的农兵,一月之间,就能编排整齐,农兵俩三月,能有初步战力,民心在吉云。
我等若去,恐怕大事难成。”
张顺抵达京城之前,前往北方册封黄幺的太监最先返回,迅速便进宫,拜见张顺。
“陛下,北方黄幺,实乃乱臣贼子,我拿着陛下诏书,没让他下跪,但那人坐在首位,连动弹都不动弹……
这些还只是小事,我前往时,说了册封为王,他问了张顺册封为何,我如实回答,结果此人便骂了起来……
还让人打了我一顿……”
那太监鼻青脸肿,即便数日过去,仍没有消去。
“那黄幺还让我给陛下带来一句话……”
“什么话?”
太监踌躇一会儿,“他说,离间小伎,待杀入京城……”
后面实在没说出口了。
杀入京城,自是夺了鸟位。
“哎。”
————
张顺和马太监一路说说笑笑,到了京城。
随之而来的,还有百余亲卫。
到了京城之外,望向这座屹立数百年的高耸城池,张顺抬起头来,望了望。
说来,这还只是他第二次前来,第一次是为了赵问师傅,之后一直忙于诸事,未曾前来。
比于上次,京城残破很多,而且京城内外来往的百姓,明显少了很多,冷清很多。
白族之人前来,掳走的人太多,而且还在此掳掠数日,即便是过去已有将近一年,可仍是没有恢复过来。
其实当初都要迁都的,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
京城城坚墙厚,当作京城,其实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当初京城被白族攻破,其实并不算攻破,而是那位皇帝,开了城池。
否则可不好打。
进了城后,先在驿馆修习,马太监则是先回皇宫,禀告此事。
这个马太监,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张顺觉得,是个人才,好感不小。
到了第二日,马太监过来,传唤张顺入宫。
“顺王,陛下已让御厨准备好了菜肴,邀请你入宫,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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