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别的棋手提出让子,哪怕是九段级别的棋手,她也觉得这是对自己的羞辱,但陈默的话……回想起两人的棋力差距,路路非但不觉得这是羞辱,反而觉得单让一子可能都不够。
哪怕是陈默让一子,她都没有任何信心能够在对方手中淘到便宜,双方的棋力、对围棋的理解,差距实在是有些悬殊了。
在路路看来,如果陈默敢让自己两颗棋子的话,那她倒是可以跟对方打一打。
但——
陈默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让几子啊……”
陈默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扭头看向吴老先生和徐清老师:“二位前辈觉得,我应该让几子?”
听到陈默居然把问题抛给自己,吴老先生和徐清老师对视一眼,均有些错愕,随后陷入沉思。
“让二子吧。”
徐清老师思索许久,开口说道:“路路跟小予最近的七盘棋,足以让你彻底看透她的棋,在你眼里,她的棋破绽过于明显,但她毕竟也是八段棋手,棋力底蕴并不差,我觉得……让二子可能会比较合适。”
陈默轻轻点头,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吴老先生。
“……”
吴老先生闭着眼睛思索了许久,足足三分钟过去了,他才睁开眼睛,摇摇头:“我算不出来,但是盲猜一下,至少也得……让三子。”
至少……让三子!
听到这话,路路面上不动声色,但实则已经攥紧了拳头。
自己的棋力……在老师眼里就这么差吗?还是说,陈默真的强到了近乎不可战胜的地步?
让三子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九段棋手面对刚刚定段成功的初段棋手,也不敢说让三子还能稳赢,自己可是八段……
而且,吴老先生说的还是‘至少’两个字,换句话说,在吴老先生看来,哪怕是陈默让了她三段,她也赢不了陈默。
之前,陈默提出让子的时候,路路并不觉得耻辱,但现在……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耻辱了。
“至少让三子……”
待在路路身旁的小姑娘也有点错愕,她偷偷瞥了一眼路路,再看看脸色平静的陈默和吴老先生,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论真实棋力的话,她才是整个棋室里最低的,比起路路都有些差距。
如果陈默跟路路对弈都至少让三子的话,那他跟自己对弈,岂不是要让的更多?
外行人可能不太清楚让三子是什么概念,但作为内行人、而且还是六段之中顶尖的职业棋手,小姑娘却非常清楚这其中意味着多么庞大的差距。
怎么说呢,大概就相当于一个定段成功的职业棋手,跟一个刚开始学棋的小孩的差距吧。
就属于是那种——如果不让子的话,闭着眼睛都能打得你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差距。
现场有点安静。
几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陈默脸上,想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
“徐老师说让二子,吴老说至少让三子,但我觉得,我应该让这个数。”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默笑了笑,然后,伸出一只手,缓缓摊开手掌。
让五子!
众人被惊的说不出话,看向陈默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
在一位曾拿下了世界赛女子组冠军的八段棋手面前让五子,这是什么概念?
嗯……众人无法想象,因为历史上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有点过分了呀。”
徐清老师捂着额头,感觉有点头疼。
在路路这种心高气傲的职业棋手面前提出让五子,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人。
“……”
吴老先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了半天,只能憋出来一句:“后生可畏啊。”
哪怕是他,最多也就只敢让二子或三子,甚至让三子都未必能赢,让五子……想都没想过,实在是有点荒谬了。
“陈默,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路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承认自己的棋力确实不如陈默,但要说让五子的话……她想打人!
“我对你的棋太了解了,这段时间,我几乎天天都在研究你的棋。”
陈默漫不经心的说道:“说的直白一点,你的棋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单单的让二子或者三子,你的胜率几乎为零,那没有任何意义,让五子的话,你在我这里勉强还能有一成的胜算。”
嗯——
听起来有些狂妄,但陈默自己却知道,这已经非常委婉了。
根据AlphaGo的计算,路路在领先五子的情况下想要击败他,胜率可能连1%都没有。
路路的棋实在太简单了,虽然吴老先生、徐清老师、小吴予都常说她的底子不差,但是在陈默看来,这三个人里面,恐怕也就只有小吴予说的是真话……她是真看不出来路路的底子到底好不好。
但在吴老先生、徐清老师这种已经开始涉足‘融合棋’的宗师级、半宗师级的棋手眼里,路路的底子……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毫无底子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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