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疯笑四起,那原本一脸紧张的小家伙们,忽地纷纷赖倒在地,也不管地上多脏多臭,或捧腹打滚,或以拳捶地,一个个笑得跟傻子一般。
而与之相对的,那原本一脸凶神恶煞的长靴男们,则一个个弯下腰,使劲地拍打着,将想要将糊在脸上的那秽物拭去。
可是,结果非但没有清除,反倒是将它的覆盖面积,抹得更加均匀起来。
一阵阵呕吐声,顷刻间响起,此起彼伏。
“你!”
眼眸,骤然瞪得滚圆,鸢一脸不可置信地愣了半晌,然后,终于忍不住一般,“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红扑扑的脸颊,泛着晶莹的泪花,似乎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这么开心的时刻过。
悄悄地朝着鸢眨了眨眼睛,风间扬羽却缓缓地步入众人之间。
也不嫌臭,微微地弯下腰,开始欣赏起对方的表情来。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啊,不好意思啊……虽然滚我不会,但这个球给你们看下还是可以的啊……只是不知道,够不够清楚呢?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多弄几个多来供各位大人观摩观摩哦~”
调笑的话语,仿佛一般利刃,将对方的尊严,一片片地,割落在地。
让那原本的恶心,在一瞬间,化作熊熊怒火。
“该死!你竟敢!你竟敢!”
满脸横肉的男子,忽地仰起头,一只眼睛,因为秽物而无法睁开,而另一只,则瞪得老大,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不……或许,是要杀人的表情……
手,猛地抬起。
伴着,那黑洞洞的枪口。
没有警告,也没有犹豫。
只有魔鬼般的狂笑,忽地蹦出。
“去死!”
“碰!”
一声闷响,万籁俱寂。
甚至是连那狂笑,都戛然而止。
血,殷红的血,在一刹那,飚射而出。
伴随着,向后倾倒的,人影。
“不——!”
“啊——!”
两声惨叫,却是带着,截然不同的音色。
两道声音,迅速错开。
鸢,在一瞬间扑倒风间扬羽身上。
“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我好好的,你干嘛咒我死……”
“……”
抬头,瞪眼。
鸢,呆呆地望着风间扬羽,望着那,一脸微笑的表情。
光洁的额头,细腻而平整,甚至是连一丝伤痕都没有,只有那漆黑玄奥的印记,依旧诡异而深沉。
“你……”
终于回过神来的鸢,猛地转身。
然后,终于看到了,那惨烈嚎叫的来源。
那道,死死地捂着手臂,如野猪一般,在泥地污水中打滚的肥胖身影。
长靴男们,忽地停止呕吐,一个个,见鬼似地,朝着她望来。
不,确切地说,是朝着她,后面。
可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身后,却忽地传来一丝彻骨的寒意。
“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脏话……但是,现在轮到我说了……”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音色,却带着,死神一般的,冰冷。
“看你妈个球9不快给老子滚!”
一脸呆滞的长靴男们忽地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拖起了地上那两道惨叫着的人影,跌撞而出。
须臾间,颠得老远。
静静地望着那终于消失在夕阳下的众人,风间扬羽脸上的冰冷,也终于解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火烧般的急切。
身影,在一瞬间掠出,迅速地将一道瘦小的身影从污水中捞起,轻轻地拍打着对方的脸颊。
“喂!你没……”
手掌,忽地顿住。
与此同时,那双原本紧闭着的虚弱眼眸,也霍然睁大。
四目相对。
然后,异口同声。
“怎么是你?!”
——————
“唔……也就是说……你不是因为犯了罪所以被变为奴隶的人啊……”
幽幽的语气,仿佛带着几分失落,兽人女子一边利索地忙碌着,一边不时地回头。
小小的茅屋,似乎就是她的专属战场,烧火,洗菜,削切,下锅,蒸炒……一个人,就抵得过一只军队。
尽管,灶头只是一垒随时都会倒塌的碎石,尽管,砧板只是一块被冲洗了下的废弃木料,尽管,黯淡的菜刀已经钝了好几道口子……但,那位兽人女子,却依旧开开心心地忙活着。
那是一种,纵使在生活的泥泞中,依旧保持自信优雅的人生态度吧……
可是,现在风间扬羽却一点都优雅不起来。
且不说下面那用碎砖块垒起来的“板凳”如何硌人,光是脚下那不时爬出来的奇怪虫子,就让他头皮发麻,坐立不安。
而且,最令他在意的是,难道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是一个奴隶么……那幽幽的语调,那失望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时候,应该开心才的对吧……
“啊,抱歉,不是因为你没有变成奴隶而失落啦,只是原本以为的同伴就这样忽然消失了,总感觉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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