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多虑了,”清欢站起来身来,“我只是想练练字,打发些时间罢了。王爷若是不同意,也没什么要紧。我这就告退。”清欢说完,福了福,便从书房离开。
李剡有顾虑,清欢一早就想到了。但是她必须把这个要求提出来,若是不同意就再想办法。
她没等多久,才一天的时候就有了答复,是李总管将舒谟带过来的。
“夫人,这是舒公子,过来教授夫人写字。”李总管如是说道。
清欢连忙起身,要拿出基本的尊重来:“久仰公子大名,如今公子肯为来教授,是我的福分。”
舒谟温和地说:“夫人过奖了。”
李总管见状便告退了:“夫人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遣人来告诉老奴就好。”
清欢点点头,唤了小桃将李总管送回去,又让银烛准备了笔墨纸砚。
清欢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舒谟,感觉他为人和善,像极了曾经的李剡。
要开始练习的时候,清欢欲要屏退左右,却被舒谟阻止:“夫人,她们在旁还能帮忙,我看如此甚好。”
她一下就意识到,舒谟是想明明白白,免得落人口实,也就不再坚持。
舒谟教授她写字,教的特别用心,他不光能写一手漂亮的行书,也能写方正的楷书,清欢一时竟忘了自己的目的,开始专心练起字来。
她的字荒废了这么久,刚落笔的时候简直惨不忍睹,让她自己都有些汗颜。
而舒谟毫不介意,耐心地指导她运笔。舒谟特别温柔,也十分有耐心,清欢始终写不好他也不急,一笔一画地坐着示范。
有那么一瞬间,清欢将他错认为李剡,以为他们回到曾经一起写字的时光。那时候,清欢心里没有任何杂念,亦无任何烦心事,那时的她只被情所困,李剡同她做任何事,都觉得美好。
是她产生这个错觉的原因,是舒谟真的像极了从前的李剡。
清欢暂不便与舒谟交谈除写字以外的其他事情。反正每天她睡完午觉,舒谟要么已经在门口候着,要么正好走到门口。
舒谟和她讲得最多的,是各种字体的严格,以及一些名帖的来历。舒谟曾拿来颜真卿祭侄文稿的拓本,和她讲其背后的故事。
祭侄文稿乍看之下,十分潦草,甚至还有涂改的痕迹,字大的大,小的小,完全不工整。但就这样的帖子,却被奉为经典。
因为其中一笔一画,都饱含深情。其中“父陷子死,巢倾卵覆”让人深感作者彻骨之痛。
舒谟道:“可见,字里也要蕴含自己的感情,让观者能够感受得到。”
清欢看着自己歪歪倒倒的字,甚是汗颜。
“无妨,夫人刚开始练习,”舒谟笑道,“只要肯坚持,必定会写一手好字。”
她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如沐春风的温和了,与舒谟的相处,反而让她能够放松身心,全心全意地去练字。
所以不到半个月,她就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舒公子,你看。”这天下午清欢没有午睡,而是趁这个时间誊抄了一篇文章,在舒谟过来的时候,欢天喜地地拿给他看。
舒谟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笑道:“夫人进步很大,真是天资聪颖。这几个字…”他用笔圈出来几个字:“写的尤其漂亮。”
舒谟的夸奖让清欢有些不好意思:“是舒公子教的好。”
舒谟笑了笑,也没有再互相谦让,而是继续回到字的本身:“夫人且看,这个字的结构还可以更好,比如这样。”
他轻柔地拿起笔,蘸了些墨,在一旁写下同一个字。一笔一画,都十分缓慢,让清欢能够看得清楚。
清欢也拿起笔,开始临摹,十分认真。这轻松惬意的时光,她能做到完全心无杂念。
虽然和她预想的目的还是有些出入,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建立起来。
特别是,舒谟虽亲和,但都是表面功夫,实际上在内心深处,仍旧是拒人千里的。
这一点,和曾经的李剡如出一辙。
清欢突然有些明白舒谟为什么会回来,而李剡又为什么会信任他。
他们的性格太像,可能他们对所有事情的见解都大同小异。
清欢果然没走错,与舒谟拉近距离,说不定可以从侧面证明自己的心意。
又过了半个月,清欢黄昏时分在府里散步的时候,突然又碰到了李剡和舒谟在亭子里对弈。远远看上去,他们的氛围十分轻松愉快,一点不似当年李剡和陈伯。因为陷入僵局,所以两个人都不让,最后李剡让的结果,就是把她休了。
这次她没有避开,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舒谟欲要站起来向清欢问好,却被清欢拦住:“舒公子,我是来看王爷和你下棋,又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棋局的。大可不必管我。”
舒谟笑着又坐了下去。清欢仍旧看不懂围棋,但是她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模样,坐在一旁认真且安静地围观。
而李剡,却连余光都不曾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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