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群似是看穿了她的怔忪,伸手将茶盏推过案几,温热的茶香漫开:“如今这世道,真话比东齐的弯刀还锋利。” 他忽然起身,玄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大步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指尖重重戳在永兴军路的边界,“皇帝忌惮我手中兵权,设了个监军王守忠 —— 三年前治水时,我断了他家吃回扣的路子,这人恨我入骨。这也算是帝王心术之一,不奇怪。不然要是换做其他人,”
白飞瞳孔微缩,想起李助军队严明的纪律,原以为能得遇明主,却不想背后还有这般波谲云诡。他下意识挡在李三娘身前半步,却见她已握紧腰间软剑,指节泛白:“所以你是想让我们……”
“做我的眼睛和刀刃。” 李星群猛地转身,脸上刀疤因激动而扭曲,“东齐虎视眈眈,监军从中作梗,永兴军路的百姓等不得!” 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惊得帐外守卫的甲胄发出轻响,“你们在秦渡镇敢以两人之力对抗东齐游骑,这份胆魄,正是我需要的。”
李三娘想起那个被铁链拖拽的少年,想起老妪绝望的哭喊,秦渡镇的惨状在脑海中翻涌。她转头看向白飞,男人眸中跳动的火焰与她心中的怒火共鸣 —— 他们曾在断崖边以命相护,不正是为了不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我们答应。” 白飞的回答斩钉截铁,长剑出鞘半寸,寒光映亮他坚毅的脸庞,“但我们有个条件。”
李星群挑眉,眼中闪过赞赏:“说。”
“战后,还永兴军路百姓太平。” 李三娘上前半步,发间银饰随动作轻晃,那是白飞用第一笔赏金为她打的,“若你食言,我们这两把剑,也不是吃素的。”
营帐内短暂的寂静后,李星群突然放声大笑,震得青铜灯盏的火苗剧烈摇曳:“好!好!” 他大步上前,重重拍在两人肩上,“有你们相助,东齐小儿不足为惧!” 随着他的话语,帐外忽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营帐外整齐的脚步声渐次远去,李星群望着舆图上咸阳的位置,目光如炬。“即刻拔营,目标咸阳!” 一声令下,整个营地瞬间沸腾,士兵们迅速收拾行囊,战马嘶鸣声响彻夜空。白飞和李三娘对视一眼,翻身上马,他们深知,自己不过是这庞大战局中渺小却关键的一环,容不得丝毫懈怠。
夜色深沉,大军在蜿蜒的山道上行进,火把连成的光带如同一条赤色巨蟒,在黑暗中游走。李助率领的前锋部队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随时准备应对东齐的突袭。果然,当大军行至崤函古道时,东齐的追兵如恶狼般扑来。箭矢破空声、兵刃相接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黑暗中的战场一片混乱。
李助身披银色战甲,手持长枪,如同一道银色闪电冲入敌阵。他的长枪上下翻飞,所到之处东齐士兵纷纷倒地。“杀!” 他怒吼一声,一枪挑飞一名东齐骑兵,溅起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脸庞。在他的带领下,前锋部队士气大振,与东齐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拼杀。经过一番苦战,东齐军队终于被击退,李助望着败退的敌军,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立即整顿队伍,朝着咸阳疾驰而去。
此时的咸阳,已成为支援京兆伊府的临时总部。城头上,战旗猎猎作响,士兵们严阵以待。李星群的大军抵达后,城内气氛愈发紧张。紧接着,周边各地的军队也陆续赶来,一时间,咸阳城内外帐篷林立,战马嘶鸣,兵器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
咸阳城主帐内,羊皮舆图被烛火映得发烫,李星群的指节重重叩在萧宗真部的驻军标记上,震得案头令箭簌簌作响。“原定十日集结,如今十五天过去,各路兵马还磨磨蹭蹭!” 他扯下披风甩在椅背上,浓眉紧紧拧成 “川” 字,面色因怒火涨得通红,“等他们到齐,京兆伊府怕是早成了东齐的马厩!”
帐帘突然被掀开,一阵冷风卷着细雪扑进来。福康公主赵新兰身披玄狐大氅,发间金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却掩不住眉眼间的凌厉。她径直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泾水防线:“李招抚使,5000 重骑兵虽勇,可萧宗真麾下十万大军驻守潼关天险,你这是拿精锐去填沟壑?”
白飞和李三娘站在角落交换眼神。他们亲历过秦渡镇的血战,深知东齐军队的难缠,此刻看着李星群攥紧的拳头,掌心已渗出鲜血。
“副招抚使是觉得我贪功冒进?” 李星群猛地转身,甲胄相撞发出刺耳声响,“监军王守忠的人在各个隘口拖延粮草,若再等下去,军心必乱!” 他抓起案上的密报狠狠摔在地上,纸张上 “粮草短缺” 四字被朱砂圈得通红。
赵新兰弯腰拾起密报,目光扫过字句,突然冷笑出声:“所以你要用骑兵去占领土地吗?”
李星群大步上前,一脚踢翻脚边的矮凳,木制凳脚撞在立柱上发出闷响。 他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帐顶,“王守忠昨日送来的文书,竟要我军绕道三百里去取粮草,这不是故意拖延是什么?营中存粮撑不过三日,难道要让士兵饿着肚子打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