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宁颜欲哭无泪的用茶水漱着口，摆摆手，后来又想起他看不见，咬牙说：“没事，都是我的问题。”
无名微微颔首，雪白的长发披在肩头，领着她往院子里面走，态度始终亲近又疏离。
宁颜眼眸微动，一只手悄悄在空间中打开千面镜，默念着姬无咎的名字，视线中立刻闪现出魔域的宫殿。
画面一阵扭曲，镜中一片血色，她只能看见无数死相惨重的尸体中，一截修长的指骨承托起炽翎灯的底座。
灯火摇摇欲坠，揉碎了持灯之人冷峻漠然的眼眉，只看得清眉心一颗红痣，宛如神佛。
他似乎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窥探，隔着镜子与宁颜遥遥对视，眼中情绪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
姬无咎怵然勾起嘴角，薄唇微启，没有声音，根据口型，宁颜判断出他说的三个字是：
跟，他，走。
他？
他是谁，是指今日来找他的无名么？
宁颜有些怔然，掐断与千面镜的联系，表情微微凝重。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白发少年已经停下脚步，空洞无光的白眸静静地“盯”着她的手指。
准确的说，是手指上的空间戒指。
“看不清？”
无名嘴唇微动，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竟然看不清宁颜手上的空间戒指里有什么东西。
……
原来是阵法。
无名掐着指尖，一阵推演后又是长久的沉寂。
他低头缓缓抚平袖子上的褶皱。
设阵之人，不仅精通已经失传的古代阵法，就连道家五行的修为都在他之上……恐怕是个未出世的大能。
宁颜忽然感受到一抹滚烫的视线落在身上，她不自觉抬眸，只对上一双空洞死寂的灰败瞳孔。
无名微微侧头，似乎是在感应她的方位，轻声问：“姑娘……你还在吗？”
宁颜平复心绪，理了理卷起的袍角，应声道：“我在，我们快走吧？”
“自然。”
那道平淡如水的声音响起。
无名转身的那一秒，嘴角陡然挂上一抹笑，阴影笼罩下，眉眼处是晦暗不明的波动。
原来刚才是在通风报信么？
……
罢了，倒也不枉他跋山涉水回来一趟。
“宁、颜。”
男子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反复拆解下，缓缓抿唇一笑。
暂时，还算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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