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清晨。
陆口大雾弥漫。
极低的温度,配上极重的湿气,使得水寨木墙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守夜士兵扛不住冻,缩在用来照明的火盆旁,三五成群聊着天。
如今,陆口无战事。
北边有夏口,西边有乌林。
两座属于刘备势力的港口,挡在陆口港前面,安全感十足。
守夜工作轻轻松松。
再摸一会儿鱼,就是换班时间了。
这时,异变突发。
大雾中传来异响。
生活在水边的人都知道,这是船只疾行破开浪涛的声音。
守夜士兵没当回事。
以为是渔民打渔。
可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不像渔船能弄出的动静。
士兵定睛看向浓雾。
浓雾中浮现巨大黑影。
远远望去,高度超过三丈,宽度超过一丈,棱角峥嵘。
这特娘是渔船?
分明是战船!
“敌袭!敌袭!”
守夜士兵敲响警钟。
沉闷、急促的钟声,穿透雾气传遍水寨。
水寨喧闹起来。
大量江东水兵爬上墙。
“发生什么事了?”
徐盛推开拦路的水兵,扶墙望向水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水面船影绰绰,笼罩在雾气中看不真切,数量保守估计过千。
再结合船只规模。
不难推算敌军人数,应该三到五千之间。
而陆口只有五千守军。
敌人已然具备威胁。
更让徐盛惊疑不定的,是敌人的身份,能组织起大规模水军,除了江东也就只有对面的刘备。
刘玄德背刺盟友?
一个念头闪过徐盛脑海。
“混蛋!”
“刘玄德竟敢进犯江东。”
身旁响起唾骂。
然后是一声巨响。
一柄大刀劈在墙上,震得木屑四溅。
说话之人是马忠,动刀之人是潘璋。
二人被孙权指派为副将。
徐盛十分冷静,说道:“来者不一定是敌,不可妄下定论。”
安抚住潘璋、马忠,徐盛派出一船水兵,出寨打探情况。
一刻钟过去。
水面船影停滞不前。
半个时辰后。
一船水兵去而复返。
带回一封信。
“小爷甘兴霸,奉军师之命,统率三千水军,正在进行远征操练,闲杂人等勿要出寨打扰。”
从自称来看,确实是甘宁手书无疑。
潘璋看后肺都气炸。
这里是陆口,不是夏口。
江东水军才是主人,现在倒成了“闲杂人等”。
还有王法嘛!
还有天理嘛!
马忠直接爆粗口:“干他娘嘞。”
徐盛倒是不在意,还有心情开玩笑:“甘兴霸就这个脾气,你们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无视就好。”
说着挥推士兵,“是友军路过,各位都回去休息吧。”
此言一出,气氛为之一松。
原来是虚惊一场。
江东水军齐舒一口气,收起刀枪、弓箭回到寨中。
“娘的,气死个人。”
“练练练……练死你。”
潘璋、马忠骂骂咧咧离开。
徐盛嘴上说得轻松,却没有放松警惕,坐镇墙头观察情况。
随着时间推移。
一轮红日出东方。
雾气渐渐散去。
水面情况明朗起来。
徐盛放目远眺,水面艨艟、走舸星罗棋布,簇拥着一艘斗舰。
斗舰上红旗飘飘。
船帆披红挂绿。
一眼定真,如此风骚装扮,来者确实是甘兴霸无疑。
“铛~”
突然一声锣响。
斗舰上打出旗语。
艨艟、走舸随之变换阵型,偶尔有呼和声传来。
“真在操练水军?”
徐盛表示看不懂。
劳师动众从夏口来陆口,就为了给我们表演水军操练。
甘宁……不对,命令是秦子御下的,秦子御有这么闲吗?
……
时至傍晚。
夕阳落下山头。
鸣金之音响起。
夏口水军停止操练,大小战船聚到斗舰身边。
寨中守军意犹未尽。
枯燥的值守的时光,能有一群友军表演节目,貌似还不错。
可惜节目到此为止。
“咦?”
忽有守军惊呼出声,“最大的那艘船好像过来了。”
其余守军纷纷看过去。
果不其然,斗舰缓缓驶来。
最后停在岸边。
船板放下,甘宁快步下船,身后跟着一队小弟。
小弟抬着一副担架。
一行人走到寨门外。
“让徐盛滚出来!”甘宁手持双戟,指着水寨上方怒喝。
见对方来势汹汹,守军不敢迟疑,立刻上报给徐盛。
徐盛闻讯匆匆赶来。
命手下打开寨门,亲自出寨相迎,笑着打招呼:“甘将军风采依旧,徐盛有礼了。”
谁知热脸贴冷屁股
“呵忒~”
甘宁吐了口唾沫,“小爷没空和你叙旧,杀我的人,这就是你说的礼?”
徐盛目光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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