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软喝了些水才觉得身体里的热气消散了些。夏听南将她放在树荫下靠着树干坐着,捡了两片大叶子给她和大妞扇着。
“你带大妞在这,地里交给男人,真是作孽,今日割麦只觉得比往常热些,没想那么多。”温老太边说边往别的地头跑“我去看看二牛他们几个。”
温老太刚走没多久,就见之前的那队官差在村长的带领走了过来,歇在了树荫下。
“这位嫂嫂,打扰了,天热难耐,麻烦能不能给碗水喝。”孟子义实在是受不了了,见树荫下坐着一位妇人给两个小女孩扇风。便想过来讨口水喝。
不远处的温木根见状,急忙赶来道:“官爷想喝,自然管够,俺们农家没啥好东西,水还是有的。”说罢拿出好几个竹筒往碗里倒水,还给村长也倒了一碗递了过去。
温木根原本在割麦,一直放心不下妻女,时不时的往树荫下看,见官差众人过来,便急忙往树荫下赶。
“今日这日头实在毒辣,晒的人头昏脑胀,在下孟子义,多谢兄弟送水喝。”孟子义心头舒畅了不少,便急忙道谢。
“官爷言重了,大热天难为你们跑一趟,几碗水又算得了啥。”温木根挠了挠头憨笑道。
温小软已经缓过来了,她现在人小身子弱,见自家爹憨笑的没眼看。缓缓开口道:“叔叔什么时候能抓到糟蹋麦子的人?”她见孟子义年纪跟自家爹相仿,叫叔叔应该没错吧?
孟子义闻言看看了这个小姑娘,大大的眼睛,脸上还有未脱的婴儿肥,和自家侄儿侄女差不多的年纪却一本正经的问他话。他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也装作一本正经道:“此事还得上报给县令,现在自然是还没抓道。”
温木根见状,生怕女儿惹恼了这位官爷,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村长连忙向他使了眼色道:“小女说话无状,大人莫要在意。”
“无妨,孩童心性罢了,小姑娘也有趣的紧。”孟子义起身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温小软笑道:“瞧这一本正经的大人样,天热的这么紧,小人儿呆在家里才好,听说更北边的西洲已干旱数月,已有人往南方开始逃荒了。”说罢便拱了拱手,招呼一旁的几人离开了。丝毫不理一旁被他的话炸的面色发白的众人。
孟子义等人走出了百米远,温小软才缓缓反应过来,她稳了稳发颤的声音,装作孩童一般懵懂问道:“村长伯伯,叔叔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这里也干旱,我们也要逃荒吗?”
温家旺身型晃了两下,温木根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村长,你可悠着点。”
温家旺闻言看了看温木根,缓缓的坐了下来:“官爷说的话,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上面没下令,咱不能乱说这种话,一切观其变,今日听的话烂肚子里。”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顿了顿又道:“木根,晚上叫你爹来我家一趟。”
温木根与夏听南相视无言,夏听南嘱咐了温小软和大妞几句,便又和温大柱下地了。
温小软有些恍惚,突然觉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古代生活远比她想的更残忍,原主的记忆里冬天村里总是会死些人,有些是冻死,有些是饿死,还有些是得了风寒没钱抓药病死……原主家里每年猫冬穿的衣服都是薄薄的,蹲在家里烤火还觉得冷,一天吃一顿野菜稀粥,野菜才几根,粥清的能见人影子,一家人能顺顺利利度过一个冬天都是运气好。
“小软,你咋了。”大妞见温小软神情恍惚,拍了拍她。
“大妞姐,你觉得这样的日子苦不苦,要是咱们真去逃荒了该去哪?”
“小软,你怎么了?咱们农户人家不都是这么过么,日子哪有不苦的。我觉得咱们已经很好了,爹娘对我们好,把我们当人看。 你还小不知道,我们村有户人家为了养儿子,把两个女儿,一个十三岁就配了阴婚,一个十四岁卖给了镇上的老爷做填房,前阵子传出消息人已经死了。
至于逃荒这件事,你姥爷我爷爷知道,我听我爹说,他们就是南方发水灾逃来的
好了,你也别想了,好好休息会,今年可真热,脑瓜都能晒秃瓢了。”大妞摸了摸头顶。
“软姐儿,大妞。”远处温老太带着二牛小曼他们正走来,一群孩子嬉戏的你追我赶,温老太被二牛小曼一左一右搀扶着,嘴里对前面喊着:“慢些,慢些,一群鳖犊子。”
四牛跑在最后面,见哥哥姐姐不等他,一边跑一边哭。温小软见状便跑过去想抱起四牛,无奈自己太小,连拖带拽也没抱起来。
这一幕乐坏了后头的祖孙,“我的乖乖,这么小就知道疼弟了,你身子不好歇着去,你弟皮实的很,随他跑。”温老太笑呵呵的抱起温小软:“软姐儿自个还需要人抱呢。四牛,把眼泪抹了快跟上来,往前再走一点就到了。”
树荫下一群萝卜头在喝水,温小软也倒了碗水给温老太,喜得温老太直叫心肝。
一行人歇了会,温老太便起身准备去送水。“二牛三牛,跟奶回去拿些水来,小曼你看着他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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