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转换的时节,天气都透着三分古怪。
一场骤雨一场凉,凉意过后下三天...
老龙王不察民间意。
又是一天,阴雨连绵。
“哎呀...哎呀...我这个腰啊。”
一大早,张荷花哼哼唧唧的从屋里出来了。
乔书兰在屋檐底下笸豆子呢:
“怎么啦这是?晾着啦?”
“哪儿啊,我这是抻着了,昨儿跟小九那搬了一堆破烂儿,晚上又跟他们父子俩砌了半宿墙...”
“墙是弄得了,我这腰也拧了。”
“那就回屋歇着,反正人都上工了。”下着蒙蒙细雨,杨瑞华都不忘串门儿。
“歇什么啊,我们家那爷俩儿吵吵着要吃肉,我还得抓紧时间找收破烂儿的去呢。”
“去吧去吧,看一会儿下大喽。”
“哎对了,书兰呐,等我回来了,你上屋给我拔个火罐儿,去去风。”
“行。”
......
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张荷花领着收破烂儿的回来了。
磨了半天嘴皮子,拢共也才卖了一毛七。
说什么虫蛀鼠咬的朽木,早都没人愿意收了。
看在几个铁片跟大铁钉的份上,人才愿意跑这一趟的。
要不是张荷花扭了腰,非得再去找俩收破烂的不可。
一毛七?
打发叫花子呢。
不想跟他计较罢了。
张荷花揣着钱,上菜市场兜了一圈,划拉了半斤肥肉膘回来了。
半斤肥膘子正合一毛七...
自己是一分都没往里填...
人是拎着肉回来了,可不知为嘛,额头肿了。
乔书兰上屋子里给她拔罐的时候,张荷花才松了口。
说是回家的路上,也不知谁家的小兔崽子打绷弓子,好巧不巧的打中了她...
这一套说辞,换成别人讲还行。
张荷花就算了。
真要是谁家的小小子打弹弓一不留神崩着她?
依着张荷花的秉性,找那孩子的父母老家儿事小,问人家要医药费事大。
拔罐子叙家常,女人家唠得东西,横竖就那几件事。
今儿个也一样,顺序不同罢了。
再一个,张荷花跟乔书兰本身就聊得来。
俩人都不能生养了,占据很大部分原因。
余下的一小部分...
算是十年的友谊吧。
好歹刚结婚那阵儿...
俩人也曾手拉手的逛过庙会...
偶尔坦诚相见的戏戏水什么的...
她夸夸她白,她瞧着她大...
十八九岁的姑娘,性子差不离。
日子长了,慢慢的变了而已。
私房话说得少了,体己话还在。
“书兰,听我们老贾说,你们家老易在厂子里可是出风头了。”袒胸露背的张荷花趴在褥子上打听着。
乔书兰捡着黄豆里的小石子:
“算不得风头吧,说是技能大比武,侥幸得了个第一。”
“第一还不是大风头?我看你们家老易,要不了多久就能带徒弟了,到时候可得想着点我们东旭,人都说技多不压身,跟着老易学点钳工,错不了。”
“你们家东旭不是一直念叨着跑采买麽,车间的生活他又不想干。”
“他倒是想,那采买的活儿说能给他就能给他?为了把他办进轧钢厂,他爸都费了不小劲呢。一点基础都没有,就只有一膀子气力,让他学吧,他还不乐意...”
“慢慢来,东旭是大小伙子了,有些事儿啊,这男人非得等到结了婚,他才能心里有个数呢。”
“唉,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早一天成家,就能早一天收心,省得他放了工四处溜达,有个媳妇管着,比什么都强。”
“说真的,儿媳妇那边都交代妥了?”
“妥了,八字都算好了,定了俩日子,要不过了八月十五,要不赶在国庆前。”
“嗯,挺好的。”
“哎,书兰?这两年...你跟你们老易...没在试着要一要?”
“怎么没要,你忘啦,我买那雪花霜,还有前儿个炖肉...”
“哦,我说呢,那天我往你那钻了两趟,你都不说让我尝尝,原来是有大用处啊。”
“人医生说了,我调理身子的时候,老爷们儿也得吃好才行,不然哪有那份心呐。”
“真是这么说得?咱这三十多的女人,还能怀?”
“你没听过那个词儿呀...”乔书兰收了收声音。
“什么词儿?”张荷花凑了凑耳朵。
“老蚌生珠...”
“什么呀,我还枯木逢春呢!”
“你看你,跟你说正经的呢。”
“呃...我们家今儿个也吃肉,要不...你把你那雪花霜借我擦擦?正好,我那个也来完了。”
“你?你的身子...跟我不一样啊...”
“凡事不都有个万一麽,再说,我也养了这么些年了呢。”
“行吧...晚不晌等他们回来前,我给你送过来。”
“哎呀,你现在就去拿吧,回来刚好给我取了火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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