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大哥不知做错了什么，汗阿玛看大哥的眼神冷峻无情，就跟现在一样。
四爷脑子里不停的在回忆，刚刚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汗阿玛心里不高兴。
乌拉那拉氏已经猜到了，对着康熙就是微微的福神，“汗阿玛，儿媳习得一点皮毛，不知汗阿玛可愿赏脸，试试儿媳泡的茶？”
现在能泡茶的就三个，四爷不是一个会自己动手的人，于穗岁那就更加的不可能了，让于穗岁泡了茶来给她喝，只怕汗阿玛心里不高兴。
四爷看福晋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心想还是福晋好，于穗岁真的是一点眼力也没有，这个时候她就该退下去了。
还要伫在这里。
“恩。”康熙表示了同意，桂枝那边捧着一罐金骏眉进屋，腿肚子都在哆嗦，心理准备是做了一段时间里，只是这个还是看到的时候有冲击。
皇上、四爷、格格三个人同处一个屋里，还是在四爷的府里，又是在格格住的院子里。
戏文里都唱不出这样的桥段来。
乌拉那拉氏是会泡茶的，只不过跟她说的一样，只是一些皮毛，比起行云流水的康熙来说，乌拉那拉氏的手艺就很生涩。
“汗阿玛，请。”乌拉那拉氏将泡好的第一杯呈给康熙，心里也在打鼓，她没有给皇上泡过茶。
想到宫里的御茶房，里面单独拎出一个人来，都要比她泡得更好。
康熙在场，四爷变得缄默，他不敢随意的说话，生怕惹了康熙生气。
对四爷来说，惹怒康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没有人不怕的。
康熙浅浅的抿了一口，又放下，“不错。”是茶不错，还是茶泡得不错，还是提供茶的不错，康熙并没有说清楚。
四爷见康熙脸上的表情温和了起来，可也不敢放松警惕，汗阿玛是真的在在场上厮杀回来的人，他身上的肃杀即便收敛了，可对着他们这些只在战场后方里去过的人来说，身上的杀戮之气，是厚重又黏稠的。
乌拉那拉氏没有感受到什么肃杀，只是觉得汗阿玛今日的威严比往日更甚，大抵是跟张格格有关系。
于穗岁在这个时候并没有多说话，她看到康熙来，没有一点的意外，就是现在这么多的人，看他要做些什么。
康熙有点后悔，自己大张旗鼓的过来，要是悄悄摸摸的过来，说不定还能有点什么。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梁九功看着天色，掐着时间点提醒康熙，“皇上，天色不早了，该回宫了。”他估摸着自己再不说，现在这个沉默的氛围，怕是要一直僵持下去。
康熙也顺势站起来，决定回宫。
四爷又去送康熙，乌拉那拉氏则是被康熙拒绝送他，她转头看了一眼于穗岁，心里有一团棉花堵着，感觉要说的话，在那里变得又湿又重的，将那些话，最后变成了一句叹息。
孽缘不过如此。
可若是要说孽，这个大概是四爷自己种下的孽。
若无四爷，张氏又从何地方能遇见皇上。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乌拉那拉氏什么都没有说，她不知自己应该是同情，还是该看不起她。
可这个错不是她做的。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于穗岁从乌拉那拉氏的眼神和叹息里，知道了她知道这个事情。
她怎么知道的？
桂枝跟桃枝是绝不会往外说的。
伍妈妈等四福晋走了，才凑到于穗岁的身边，“格格，那件事情已经有眉头了。”
桃枝跟桂枝立刻就出去了，她们知道格格吩咐了伍妈妈跟李得宝做一些事情，她们两个胆子小，也怕自己做不好，所以从来不多问。
伍妈妈看两个人出去，心里满意，对着于穗岁说道：“格格，奴婢跟李得宝一起，暗中查探多回，那个婆子多次暗示李格格身边的绵竹，要对格格动手。”
“那个婆子是谁的人？”于穗岁已经猜到了答案。
伍妈妈回道：“目前看来是主子爷的人，但是奴婢还查到，那个婆子跟宋格格身边的人也有接触。”这个暂时不能分辨，那个婆子是听四爷的，还是听宋格格的。
宋格格？于穗岁想了一下，也不是多么的出乎意料。
伍妈妈小心的观察于穗岁的神情，问：“格格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四爷在这个里面，她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跟李得宝两个人查到这个的时候，一下摔在地上，尾巴骨现在都还疼的，到那时也没有想到，这样荒唐的结果。
于穗岁原本就已经锁定了人选，只是没有确认，现在多出一个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最开始伍妈妈说那个矮胖婆子去李格格那里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微妙。
若是李格格真的对她感兴趣的话，她几次让伍妈妈给矮胖的婆子消息，也没有见李格格做什么。
甚至她跟李格格‘抢四爷’对上的时候，那个矮胖的婆子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击，她可是将人特意的放到了小厨房里去。
“停下吧。”于穗岁说道，事情到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了。
四爷大概是怀疑自己的绿帽子，宋格格大概是想要一箭双雕。
她又想起伍妈妈以前说的，原来李格格没有成为四爷的格哥前，四爷跟宋格格两个人关系极好。
大抵宋格格是四爷的初恋吧？
“伍妈妈，四爷不是送了我一座小的座钟，你给宋格格送去。”于穗岁说了后，又叮嘱，“过几天，私下里送去就好。”
伍妈妈觉得这个有些贵重，不过既然于穗岁已经说了，她想了一下，格格也不差这一点，便照着格格的吩咐做就是。
四爷送走康熙后，浑身上下都好像被碾过一样没有力气，他原想着去找于穗岁说一说，她那个脾气，在府里对着他没有事，可是不能这样对着汗阿玛。
要不汗阿玛还以为是他没有教好。
不过想着自己今日心神俱疲，打算过两天再去跟于穗岁说，这两天就先冷着她，让她好好的反省。
不过这个都是四爷自己的想象，明月高悬，泻流一地银光，东小院里确有个人去而复还。
于穗岁瞧着怡然自得的康熙，坐在窗前的矮榻上，笑着看她说，“朕觉得，你肯定更喜欢晚上见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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